谢绰下班后去接徐羡成了惯例,一出公司就能看到恋人,说不欢喜是骗人的,但两人的公司并不算很近,儘管谢绰让她学会依赖他,可她偶尔还是会怕麻烦了他。
「其实你可以不用每天来接我的。」两人下班后去一家泰式餐厅吃饭,徐羡夹了一块椒麻鸡到他碗里,斟酌着用词,唯恐他误会了什么,「工作已经很忙了,下班后还要特地绕路来接我,我怕你觉得累。」
谢绰筷子几不可察地顿了顿,静默一瞬,然后道:「不累,而且我们社区这么近,其实挺顺路。」
徐羡也料到了他不会轻易妥协,这人看着与世无争,可一旦决定了什么,那便是一条黑路走到底,估计也没人能把他拽回来。
「你不用有负担,就当作是我为自己谋的私心。」谢绰抬眸,「我只是想跟你待在一起。」
男人语声带着天生的薄凉,邃黑的眼底却盈满真挚,闻言,徐羡心下都软了几分。
「好。」她抿了抿脣,弯出一抹笑,「那说好了,如果你那天特别忙,就不用特别抽出时间来接我,我可以自己回去。」
裂缝渴求阳光亲吻,腐草需要用爱滋润,患得患失不是一时之间能根治的,徐羡有耐心,两人的关係若要稳固,她可以慢慢培养他的安全感。
拒绝并不代表抗拒,他得先学会认清这件事。
就像谢绰说的,她可以倚靠他,那他同样可以依赖她。
她有足够的耐性去引导他。
谢绰点点头,拿起一旁的纸巾,伸手越过餐桌,替她拭去嘴角残留的一抹酱汁:「好,都听你的。」
「那我下礼拜估计都要加班,最近接了个比较复杂的项目,可能还要去见客户。」徐羡语声温柔,自带一种沉静气质,总让人联想到丝绸般的月光,「下週就不用来接我了,嗯?」
谢绰又点头,没多说什么,安安静静的,乖顺得像一隻被驯服的高冷猫猫。放下纸巾后,又顺手用拇指腹蹭了一下她脣角。
徐羡心下一动,抓住他的手腕:「谢绰。」
谢绰的目光从她嘴边移到那双漂亮的瑞凤眼上。
眼波如水,她说:「我也想跟你待在一起。」
徐羡说加班是真的加班,这一加就是连续一週。
每每下班的时间都差不多十点了,搭地铁回到家也就快十一点,她让他不用去接她了,可谢绰依然每天驱车停在成漾的楼下,隔着一段不易让人察觉的安全距离,就这么坐在车里远望办公大楼,然后在夜深之时看自家女友形单影隻地走出公司大门。
他会望着她走进地铁入口,再开车早一步到她家的社区附近,亲眼确认她安全到家。有了树影和夜色作掩护,加上长时间的工作使人精神疲乏,徐羡不会发现他的「跟踪」。
谢绰知道这样很不正常,可超我与本我撞击之后,还是按捺不住想追随她身影的衝动。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或许是偏执,或许是直觉,没看到她好好回家,他心下总是会泛起不安的波澜。
甚至这几天回家之后,一个人面对住了好几年的屋子,忽然间感到很不习惯。可他本该是适应的,适应那空荡荡的、井然有序的规整空间,二十几年来都是一个人,他不可能不习惯孤独。
但两人在一起之后,徐羡便常常进入这一方空间,当这里逐渐染上女人的生活气息后,如今才惊觉原来一个人是这样空虚,原来他早已习惯了有她的存在。
像上癮一般,戒断症状找上门了,在没看到徐羡的时间段,谢绰浑身不对劲,骨缝里都是迫切的躁意。
人果然都是贪得无厌的。
礼拜五,像是无形的默契一般,每每假日徐羡都会在谢绰家留宿,两人从未约定过什么,可她总是会在週五下班后自觉跟着他回到家。
今天也不例外,儘管要留在公司加班,但徐羡已经打定了主意,等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到一个段落后,就要直奔谢绰那儿。
连天高压的紧绷神经,需要爱人细腻的抚慰。
谢绰在楼下车子里照常等待,约莫八点多的时候收到了徐羡的讯息,说自己有点儿饿,想要吃麻辣烫,又想吃豆花,还想要喝某家手摇店的奶盖。可这会儿手边事情繁杂,忙得连外卖都没时间叫,就算叫了也没空吃。
可委屈了。
徐羡本就不是口腹之慾特别高涨的人,有什么需求也会自行解决,绝不轻易示弱或埋怨什么,如今这明示暗示的,谢绰看完忍不住轻哂,已经在心里安排着等一下绕去哪儿买宵夜了。
她在隐晦地撒娇。
好可爱。
谢绰修长的指抚着萤幕,浅浅擦过她发过来的讯息,指腹捻过一字一句,极缓慢的。文字讯息冰冷,这会儿都被捂上了温度,好像藉由这样的触摸,就能隔着网路碰到她本人一样。
手机抵着方向盘,他给她回完讯息后,背脊一松,靠上椅背。
又是一轮漫长的等待。
但他最擅长的就是等待,十年来早已如鱼得水,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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