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咖啡厅待到了五点多,离开时年轻老闆眉眼弯弯地跟他俩说再见,徐羡笑了笑,表示自己下次有空还会来的。
「这老闆还挺可爱的,看着心情就好。」走出店门,晚风扑面而来,轻飘飘地撩起额前碎发。
谢绰抬手帮她理了理瀏海,语气平淡:「有吗。」
「让人忍不住想怜爱。」徐羡说,「怪招人疼的。」
「不觉得,你可爱多了。」谢绰整理完头发,手指垂落,顺势把她的手包进手心,「还有,你怜爱我一个人就够了。」
徐羡见他一脸古井无波地说出这番话,忍俊不禁。
「你怎么连女孩子都要嫉妒啊。」话是这样说,她仍是把两人相牵的手提到脣边,在他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巧的吻,以示回应。
「我的女朋友人见人爱,无关性别,连女生都搭訕过,我怎么能没有点危机意识。」
徐羡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被女的搭訕过?」
「沉醉说的。」谢绰瞟了她一眼,「而且我记得有人之前相亲整天操les人设……」
徐羡含糊揭过,把问题推到自家闺密身上:「那女人怎么什么都往外透底。」
拐过转角前,她回首再看了一眼那家咖啡厅,夕光吻上门口的木製招牌,在烫金的「木兮」两个字上滚过一层斑斕。
好特别的店名,徐羡心想。
晚霞瑰丽,落日悬于云端,暮色在掌中行走,沿着手心纹理,浸入血液,在心下安了一捧暖。
徐羡很享受这种岁月静好的日子,大吵一架之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明面上虽没有太大变化,却能明显感受到他们都有意无意地在配合彼此的步调,想要给予对方一个舒适的恋爱环境。
灵魂好像更加契合了些。
经过药妆店时,徐羡想到了什么:「对了,我的洗面乳好像快用完了,我进去买一下。」
徐羡在架上迅速找到了平时用的那一款,结完帐要出去时,突然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不好意思,请问可以跟你要个联络方式吗?」
是方才结帐时排在她后面的人。
「那个……你长得是我的理想型,所以……」
徐羡被搭訕过不少次,每回都是表面温婉但心下烦躁的拒绝,可或许是男人有些怯怯,下頷缩在厚实的围巾里,温和的同时也更显靦腆,看着没什么攻击性,甚至有些青涩,她难得没有不适的感觉。
徐羡今天心情好,嘴角自然地抿出恰好的弧度:「谢谢你,不过……」
话头才刚出口,她就猛然撞进一个人的臂弯里,被熟悉的气息团团包裹,只闻一把沉沉的嗓音当头浇下,随之而来的是那紧紧按住自己肩头的手。
「不好意思,这女人是我的了。」谢绰眸光很冷,像是沉淀了一场大雪,字里行间都是张狂寒意。
男人愣了一下,明明店门是闔上的,可他却好似被严冬的一尾料峭刺了满身。
「抱歉,我不知道──」
然而谢绰没给他道歉的机会,捍卫完所有权后,揽着徐羡直接走了。
「──打扰了。」男人独自杵在原地,尷尬道。
徐羡被拉着往外走,谢绰步伐很快,她走得有些吃力,却不怎么在意,反倒有些乐了。
她发现自己好像很喜欢看他吃醋,再冷冰冰宣示主权的样子。
悄然抬眼,首先撞入视野的是他刀削似的下顎,此时绷成一道凛冽的线,犹如刃岭。再往上,是紧抿的脣和挺直的鼻梁,细长眼尾勾着寡淡,眸中盛了一盏寒冬,风雪作陪。
谢绰长睫轻歛,想要掩住眸底翻涌的情绪,可他忘了自己面对的是徐羡,他在她眼里无所遁形。
夜色尚未覆盖街城,却早已在他眼底掀翻了浓重的墨,漆黑一片,蘸着都是冷的。
「谢绰,你生气了吗?」徐羡去勾他的小指,声嗓放得柔,「嗯?」
谢绰没吭声。
徐羡瞭然,这就是生气了。
两人沿着来时路走回家,一路无话,一个沉着脸满目阴鷙,一个倒是老神在在,甚至还有空欣赏天外云捲云舒,以及路边不知名的花树。
回到社区后,徐羡对警卫大叔弯脣点头示意,见到清洁阿姨也笑着打了招呼,两人搭电梯上楼,小小一方密闭空间,徐羡总觉得身边人的气压愈发低迷。
不知是不是电梯太逼仄,氛围异常闷窒。
出了电梯,谢绰拽着她笔直地走向家门,沉默着开锁,一进入玄关就转身将人抵在门板上,沉沉的目光压下来,鼻尖全是男人的气息。
徐羡却不怵,平静地看着他,明知故问:「你怎么了?」
谢绰默然,眸色很深,甚至闪过一丝阴狠。定定地盯了她良久,而后低首吻住。
很兇的一个吻,没有半点廝磨温存,一来就直接破开齿关,与她的脣舌相抵、纠缠。他也不遮掩了,明晃晃的侵略性在她口中扩大城池,横扫所有,每一寸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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