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自己可以不在乎沈灼对她看轻的态度,但是不能容忍他对待自己家人还是那样高高在上的姿态。
沈灼看了眼她身后的住院部,眼睛里尽是嗤笑:“我不用粗制滥造的纸杯喝水,就有错了?”
他觉得阮梨清简直不可理喻,“还不能说实话吗?”
“沈灼。”阮梨清闭了下眼睛,复又睁开,她看着他,定定开口:“这里不是南城,我家也只是一般家庭,如果你觉得在这很委屈,现在就回去,好吗?”
“我妈只是普通的中年妇女,她只是怕你辛苦,所以给你倒了一杯水。”
“还有我弟弟,他身体不好,你也看到了。”
她顿了下,又轻声道,“你能别对着他们摆出那副少爷架子吗?”
“所以呢?”沈灼靜靜地听她说完,才满不在乎地啧了声,“你妈妈给我倒水,我就要接受,哪怕我不喜欢?你弟弟生病又是我造成的吗?”
他垂下眼,墨色的瞳子看着面前明显已经有些怒气的女人:“阮梨清,你是在道德绑架我,还是在告诉我谁弱谁有理?”
阮梨清回到病房的时候,阮境白正在吃药,他看到阮梨清进来,下意识的往她身后看了下。
莫兰也注意到了:“你朋友呢?”
“他回酒店了。”阮梨清放下包,拿起阮境白的药看了下,然后拍了照片发给顾尧。
“清清啊。”莫兰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这朋友,挺难相处的吧?”
她活了大半辈子,看人也算有经验,刚刚那个年轻人,可不是一个能好好过日子的。
阮梨清这么多年没带过几个朋友回家,就一个顾尧,一个沈灼。
偏偏她又一直说顾尧只是朋友。
那……这个呢?
莫兰心里叹了一口气,很是忧心。
阮境白和阮梨清说了一会话以后,才想起来催促莫兰回去,“妈,你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姐姐在这,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阮梨清也说,“我在这就行。”
莫兰迟疑了一会,才回了家,她得去市场买只鸡,给阮境白炖一点汤补一补。
直到莫兰出门以后,阮境白才收回视线,转而换了话题,问阮梨清,“姐,沈教授和你一起去的巴塞?”
阮梨清看他一眼,“嗯。”
阮境白顿了一下,才直接说,“姐,我不喜欢他,我觉得他对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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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境白鲜少这么直接表现出对一个人的不喜欢,阮梨清有些讶异,她挑挑眉,“因为他态度不好?”
“不是。”阮境白抿了抿嘴,片刻后,他把视线移向阮梨清:“姐,其实上次在苏洲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和他抱在一起。”
阮境白不是会撒谎的性子,只是之前觉得尴尬,没好意思说。
但这到底还是阮梨清的私生活,所以他说的时候还是有点尴尬。
“……我觉得,他不太好,不只是今天对待妈妈的态度。”阮境白想了一下措辞,才小心翼翼的提醒阮梨清,“我觉得他和你,可能只是玩玩。”
“姐,你别对他太上心,你要想谈恋爱,实在不行,我把我同学介绍给你。”
阮梨清被他这话逗得笑了出来,她无奈摇头,“你同学才多大,我可不喜欢小孩。”
“不过你放心,我和沈灼没什么关系,成年人利益往来而已,再说了,各取所需,没什么。”
阮境白还是不放心,“你说真的?”
阮梨清拿起一个苹果削皮,她眼睛专注的看着刀锋划过的地方,语气淡然,“我又不傻。”
连阮境白都能看出来,沈灼就是玩一玩而已。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阮梨清今年已经26了,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分得清感情和现实,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莫兰提着保温桶过来的时候,已经傍晚,阮梨清和阮境白中午就在医院食堂里随意买的饭。
她也没去问沈灼是怎么解决的,因为以她对沈灼的了解,估摸着他估计已经回了南城。
沈教授金贵的很,可受不得一丁点委屈。
然而,等到她提着保温桶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沈灼并没有走。
他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神情很放松。
阮梨清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转身去洗手。等到回来的时候,沈灼已经打完了电话。
她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句,“没吃晚饭的话,保温桶里是我妈熬的鸡汤。”
沈灼瞥了眼那个不锈钢的保温桶,没说话。
“你觉得不干净的话就算了。”阮梨清说。
这是莫兰特意给她留出来的一份,想让她带给沈灼的。
小城镇的人都没那么多计较,莫兰虽然觉得沈灼态度不太好,但是也念着是阮梨清的朋友,所以特意留了汤。
还因为沈灼的洁癖,新买了一个保温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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