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红了些,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良恭。这?也是牵强,总把什么?事情都联想?到他,不论是从反面或是正面。
她又不大?有心情说闲话了,只把半边脸托着?,又向窗外看去。对面的?白墙上照着?着?一小片太阳光,里头有一枝浓阴在摇曳,把那光摇得碎了。
有个丫头从那墙下走过,不一时由东面绕了来,就在窗外喊鹿瑛:“二奶奶,郎中?到了,太太叫您回屋里去看看。”
“晓得了,你们先请先生吃茶,我?一会就来。”
鹿瑛转头向妙真道:“等一会儿给我?瞧完,也请他来给姐瞧瞧。姐老是这?样发呆,丢了魂儿似的?,迟早要病。我?叫他来给你开一副保养的?药。”
妙真点点下巴,叫她只管先回去。鹿瑛便起身告辞,花信也跟着?起来,“我?送二姑娘出去。”
说话便将鹿瑛从廊角送出来,外头还有个窄窄的?小院子,也种着?芭蕉,向前几步,才是洞门。两个人?走出洞门,鹿瑛四面看看,低声问:“你和大?姐姐说过历二爷的?事了么??”
花信摇头道:“姑娘的?性子,二姑娘你还不晓得?她这?会还为良恭伤心呢,就说要给她另说个夫家?的?事,她哪里听得进?去?凭什么?做官的?做大?买卖的?,就是做皇帝,她也不能上心。”
“那她晓不晓得是你私自把她带回来的??”
“晓不晓得也不要紧,这?个倒没什么?妨碍,姑娘心善,就是想?起来不是她自己要来,这?会也觉得该来。她为刺伤良恭的?事自责得不得了,我?知道她,你这?会就叫她回去找良恭,她还要犹豫呢。”
鹿瑛把腔子里一颗心落了下去,什么?都不怕,就怕妙真又闹着?要去和良恭好。只要她不闹,凡事还可以慢慢来打算。
她点头嘱咐道:“那你照顾好大?姐姐,劝她少伤心。我?先回去了。”
这?厢回到屋里,看见寇立也回来了,正歪在椅上问那郎中?的?话。寇立见她进?来,忙起来拉她往卧房里去。郎中?进?来诊断一番,开下副药方,说下些话,寇立便打发人?送出去了。
回头拿起那药方来看,攒着?眉头道:“怎么?还是这?些药。”
鹿瑛从床上起来,挂起帐子接来看一眼,笑得灰心,慢慢放下药方,走到榻上垂头丧气地去坐着?,“这?两年吃来吃去,都是换汤不换药。这?可能就是我?的?命,我?看你还是听太太的?,讨个二房进?来,早点和她去生个孩儿好了。”
寇立马上走过来在她身边挨着?坐,一抬胳膊把她搂住,“你倒是大?方,我?不答应。急什么?,咱们俩迟早会有孩儿的?,了不得等你三十岁以后还没生,再去打算讨二房的?事。此刻就讨个二房进?来,你还不夜夜背着?人?掉眼泪?”
他还是嘻嘻哈哈没正行,也还是懒懒散散的?爱玩爱闹,连待她的?心也从未变过。自然了,就是爱算计妙真这?一点,也没变,“你几时对大?姐姐说说,她带来的?两万银子,我?想?借些来用用。我?那笔生意,想?做大?一点,这?几年小打小闹总没意思,爹一样瞧不上,不如多下点本?钱,做得好看了,叫他不得不对我?另眼相看!”
因为寇老爷总不放心把家?里的?生意分给他管,他一赌气,在外头自开了间叫“烟雨楼”的?酒楼,借着?结交了不少朋友,两年下来,生意做得尚可。开了年又嫌那一楼一底的?铺子不大?气派,想?连左右两边的?两层楼铺都盘下来打通,放出话说,要做成本?县最有排场的?酒楼。
鹿瑛不大?赞同,劝他道:“我?看作买卖还是稳扎稳打的?好。你现在虽没亏,也不赚多少,总是为朋友来吃酒摆席充面子不收人?家?的?钱。不如等两年再说。何况既然要把大?姐姐说给历二爷做三房,那大?姐姐的?钱就是要带过去的?,还要看人?家?历二爷的?意思。”
“传星才不在乎这?点小钱,别说两万两,就是二十万人?家?也未必放在眼里。”他叫他的?名讳,显得像朋友似的?,脸上分外有光。
“那也得等他们的?事情敲定了,再问问他。你这?会借了大?姐姐的?,回头要是人?家?偏看中?这?些钱,和你计较起来,说你诓骗一个疯疯傻傻的?孤女的?银子,你如何开交?”
寇立听后把嘴角向旁边一撇,暂且罢了,罢得心不甘情不愿。连妙真先前许给他们的?那两处田产,也是罢休得无可奈何。他惦记了几年,如今那份田产落到了旁人?手?里,总觉得是妙真欠下了他似的?。心情如同讨债讨不回来一样,有一份没道理的?冤屈在。
好在有失就有得,偏叫传星喜欢了妙真。倘或结了这?门亲,自然有源源不断的?好处。整个寇家?犹如天?降喜事,都乐得促成这?桩姻缘。好像是他们自己家?的?好事,总是背着?妙真打算,一桩桩一件件都打算好了。
妙真总是听他们说到“历二爷”,对他依稀有一点印象,晓得是这?位历二爷送她到湖州来的?。却?因为路上仍是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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