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下去?
宋映谷使劲扒拉他,扶桑才反应过来,气笑了,她还能陪葬?这人真是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来,“您走好!”
宋旸谷还伸着脑袋在外面说呢,他拽开宋映谷的手,自己跟个长颈鹿一样的,“好好儿的办完丧礼就好了,别老想着这事儿,也别笑,你看你刚才笑了,给人看见了不好。”
你走,你快走,扶桑看着他,牙都觉得痒痒,她想起来了,“那年您罚我,好像就是在雪地里跪了一夜。”
宋旸谷一愣,顺着宋映谷扒拉他的劲儿回车里坐直,自己摇着车窗,‘“你看,又记错了不是,又脑子糊涂了不是。”
关上车窗人就走了。
扶桑真的喉咙里面都觉得痒痒,她那是笑吗?
她刚才是气笑的,进去之后还问小荣,“你还记得那一年不?我给三爷罚跪,还生了一场大病,那年的雪我记得比现在这块地冷多了。”
她记得斩钉截铁。
小荣也记得真真儿的,他哭的泪眼丝丝的,“可不是,这事儿真真的,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可别冻坏膝盖了,我该早点找个垫子的,师傅就是在,也不舍得教我们跪雪地里。”
他摸了摸扶桑的垫子,挺厚实的,也不是家里的,不知道三爷从哪里摸来的。
有时候葬礼办的盛大,不仅仅是好面子,是一种感情的宣泄,送别一个人的仪式感,一点点割舍,让你在忙碌中没有时间悲伤,让你在繁杂的葬礼中,在人际交往中听许多安慰跟宽慰,把你一点点拉出来。
像是扶桑跟小荣这样的,夜里守灵都能睡着,太累了,一天的时间就能把你所有心神耗尽,夜里没有时间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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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旸谷:我一点不记得小荣:有这事儿,我记得真真的
分家
荣师傅风光大葬, 纸扎活儿请师傅做的精细,那高头大马上面的鬃毛根根可见,足有一人高。
扶桑对着西南孝子摔盆, 后面哭声一片, 牛马付之一炬, 马是驮着人的,牛是驮着行礼的, 另有童子童女家具摆件要等三日之后烧过去。
这一场人往西方极乐的旅程,人们的定义大概是三天,因此三日上坟就当给已经在黄泉安顿好的人暖屋, 五日坟的时候,烧去他的衣服还有金银财宝, 嘱咐他一个人在那边好好生活,收拢好自己的家产安心生活了,自此阴阳两隔。
扶桑把家里门神财神全都摘下来, 小荣看见了,“都收起来吧, 这老话儿说了, 人死三年内,也是常回家看看的,牵挂着放不下, 众神不拦。”
俩人在收拾荣师傅的屋子,现如今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 他的衣服被褥都烧走了,家具床柜按照规矩都劈柴扔了, 家里一切的东西都没有了。
只有之前去天津的时候, 扶桑拉着小荣还有荣师傅, 赶时髦去照相馆拍的照片,三个人合影一张,一人又单独一张,如今倒成了唯一的念想了。
小荣一辈子靠着荣师傅生活,荣师傅走了,他没个主心骨儿,以后的日子,不知道怎么过才好,自从荣师傅走这些天,他一点欢意都没有。
扶桑摸着那口大箱子,这里面是小荣那一份儿,旁边那个箱子她打开,珠光闪闪地,里面一些古董字画儿,都是荣师傅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底儿,还有个小盒子,打开里面珠光宝气,她看有块儿玉观音,挂在小荣脖子上,“这个给你——”
“这些呢,咱俩分,你要喜欢就都给你。”
小荣擦擦眼泪,“师傅先前都分好了,这些古董都留给你的,我不要,我什么也不缺。”
他是谨遵荣师傅遗言的人。
扶桑也盖起来,“那你都收着,我东跑西走的,也没个地儿,我的家底儿你都给我攒着吧,以后你当我的内账房。”
小荣心里一动,起身试探问她,“你的意思是——”
扶桑一把捶过去,“看你那德行,你放心好了,师傅在的时候咱们三人过,师傅不在了,咱俩过??x?,我早前说给你养老的呢,又不是玩笑,你看看你这衰样儿。”
小荣精神一振,“你不回倒簸萁胡同住?”
扶桑上锁,“回什么啊,都多少年没回去一样的,家里可真热闹,明儿扶然娶媳妇,咱们带孝不能去,等着后天我带你家里去吃席去,我是正儿八经的小叔子,总要见嫂嫂的呢。”
要说亲近,跟哪边亲?
她跟小荣一起长大,俩人多苦多累跟着荣师傅在账房里面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精神上还是向着荣师傅向着小荣的,家里也好,也亲近,可是不是这样的亲近。
小荣就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吃了定心丸儿,推着自己那箱子,“你看,我也用不上,你会打点,都给你了吧,我这样的人也不能娶妻生子,你以后大婚了,不撵着我走就行,你以前说的我不当真,如今我可记着在心里了,你得给我养老送终。”
“德行,你看看你小心眼,我扶桑为人你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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