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旸谷也有脾气,“回头再说,牙疼。”
二太太跟宋姨对视一眼,逮着承恩,承恩叽里呱啦,“是真牙疼,那茶太热了,喝了得更疼,您知道,牙疼得吃凉的,要我说啊,这姑娘还是不够贴心,我们爷啊没看中也是应该的。”
听听,他还是向着他主子的。
说的话都不觉得脸皮厚,二太太气的血压高,躺在床上头疼,“你听听,你听听,这像话吗?牙疼不能吃热的,还有什么理由是他想不出来的,不怪自己,还要怪人家姑娘不够体贴,多大脸。”
“这要不是我儿子啊——”
我情愿他打光棍,活该光棍,就应该光棍。
“唉——您别气,别气了,这不是日本人要打过来了,在天津了,咱们原本想着赶紧定下来,也图个吉利,咱们也是安稳日子里面定亲的人家。”
这不是福禄双全,动荡年代结婚的,总归不是那么好。
二太太算是教他伤透心了,跟二老爷打电话,“今儿说人家茶烫了,之前说人家太瘦了,又有一个说人家胖了,还有的说人家脸太白了,这脸白也成毛病了?他那玩到大的好伴儿,扶桑不白的赛雪,也没见他不跟人家玩儿。”
“我管不了他了,就没有这样??x?挑剔的孩子,他从小就古怪,现在脾气更古怪了,有时候夜半三更才回来,在局里也不知道做的什么工作,起早贪黑的这是做什么,老爷,您要是有功夫,就亲自跟他打电话吧。”
二老爷有什么办法?
他只见过十里洋场混日子的,没见过不开窍儿的,他有时候也不得不埋怨已经去世的宋遵理,“定是大哥那时候管教太严,翁家的那一位又格外地尖酸刻薄,性子给养的左了,一对儿姑侄女,给我好好的儿子祸害成这样。”
以至于对漂亮女孩子,根本无感,他分不出美丑,这是二太太的原话儿。
二太太夜里愁思难眠,菱花窗外暖风摇曳,南墙内一丛牡丹半开,月华浮动,隐约婀娜,墙外西府海棠淡粉,飒飒飘零。
天井风如许,墙幕影似竹。
她望着书房里面的一点灯光,胸口的闷气散了许多,些许安然。
罢,他从来是个任性的孩子。
她就这么一个命根子,要玩手段,她干不过儿子。
静坐许久,浑身躁意疏散,起身便要回卧房。
突听“轰”地一声,接二连三,鱼承恩吓得跑出来,“打起来了,今晚这就打起来了,他姥姥地小日本,就不能过安生日子,我就说得早晚从天津南下。”
一边说一边跑到大门上去,检查门锁,又把早前准备好的水缸沙包都堵着,把宋旸谷屋子里电灯给拉了。
一刹那,整个北平都安静下来,安静地只能听见南边打炮的声音,冲锋的声音,还有刹那空白时刻刺耳的枪声。
能听见街面上整齐划一,步履匆匆过兵的声音。
整个北平城也从灯火璀璨的蛟龙,变成了无色黯淡的雕像,所有市民全部熄火关灯,紧闭门户静待。
五月二十七日夜十点,被誉为日本军“超级精锐”的甲种师团,从天津港口登陆,与南下东北纵军汇合,气势汹汹攻占丰台两县,马不停蹄入宛平,最后打到南苑,南苑为北平城南大门,一入南苑,北平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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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
扶然在内共计新军三千人, 连同晋军二十一军团,驻守南城门,从东直门一直到西直门防线, 城内武器不足, 小袁市长先前已经整合各种枪支弹药并长枪大刀, 又督促城卫兵警察署□□包。
因此勉强实现了七人一组,配汉阳造钢枪一把, 另有民间征集土枪一把,炸药包一人一份儿,长枪大刀也是五花八门配备。
这已经是竭力武备了。
扶然背着一把大刀, 这是他从家里带来的,一把土枪, 是舒家老祖打猎的时候用的,他把炸药包挂在脖子上。
日方为装甲部队,步兵联队方阵, 野炮山炮共24台,榴弹炮发射能照亮半个城, 他们还配有野战重炮联队。
大家都意识到, 他们要从南大门进,但是别的城门也不敢调遣支援,因为日军单兵作战能力很强, 他们有丰富的经验,在关东地区跟东北军打了十几年, 都是老兵精锐。
最主要的是,武器太精良了, 他们单兵每年消耗的军资, 比扶然三年的演练学习都要大, 可是扶然他们打的很猛。
日本人先上炮,要把城墙城门打松,这样的攻坚战,只是时间的问题。
炮火掩盖之下,步兵联队就要单股作战,爬上城墙去。
一波波地冲锋,城墙上面的人也一波波在换。
一直城墙下面的尸体能跟墙垛子一样高了,机枪不换,机枪手一直在换,直到尸体呈现出一个倒喇叭状儿。
扶然这些大多数是学生兵,他是一期毕业生,后面二期三期都还没有毕业,他们才驻扎到这边来布防,老袁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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