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柳先生祭拜的,梨园那一行当的人,有头脸的都是这个意思,他们都当柳先生是梨园的骄傲呢,连夜写本子拍戏呢,要给柳先生专门出一台戏曲,名儿还没想好,已经委托上海那边的先生帮忙写本子去了。”
“依我看,这雅号,不如就拿这个本子的名儿来取罢了,我原本想了几个,未免显得过于小气了,总也配不上,某见识浅薄,就不让内行人贻笑大方了。”
他说的一板一眼地,扶桑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不知道如何寒暄是好,只睁大了眼睛看着,小荣到底是混过内廷的人,他最会做体面事儿,说场面话儿,如此而已地称赞一番,复又坐下来喝茶。
扶桑做事总是目的直白,“今天的事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啊,这——”
小豆包儿说话嘎嘣脆,她比查二爷要痛快,比小书生心眼也要直白许多,“日本人听了汉奸的话儿,喊着柳先生去唱戏,如此也就罢了,偏偏带着日本人来示威的时候,起了歪心思,看见了小柳,要小柳去台下陪。”
这还能有好。
柳先生原本就气,再看小柳,已知道抵不过什么好下场了,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他跟朋友们都说一声,查二爷这人有许多时候,是有一些石破天惊的好主意的。
“我先前不是给您卖了一幅画儿,凑了一些钱,说带两位朋友出来吗?就是这两位,刚好在我家里,我便想着商量了一下,正赶上日本人开庆功会呢,大好的机会。”查二爷现如今依旧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惜了柳老板。
小豆包儿接话,“平日里日本人街面上戒严,我们近不了,他如今北平上海两地游行示威,气焰太嚣张了,先前上海情况不好,我们就被安排到北平这边来。”
总而言之,巧上加巧了,“柳老板,我们是真的没办法,我们人少,只能出其不意,正面打我们打不过,也跑不开,最后还是没有救。”
扶桑叹口气,“不容易,都不容易,你们好样儿的。”
如此也罢了,就留着在家里吧,“先住着吧,只一点,你们应当比我们谨慎,别出门叫人看见了,如今汉奸也多,日本人的耳目也多。”
也没法子,沦陷时间长了,城里的人就开始糊涂,开始模糊,觉得现如今就是日本国了,早晚也变成日本的,开始当母国一样地效忠了,有辱国体。
小豆包儿为什么非得搞一下破坏,凌晨国际上就开始登报了,日本人捂着不给发的照片儿都公开了,你侵略,人家积极反抗,就是柳先生拔刀的那一瞬间,多么地勇猛。
国际社会上看我们,肯定就不是那么地瞧不上了,国际地位很低,但是不能不去维护。
就是国内,沦陷区的看了,还有前线的看了,是不是也会觉得振奋呢?
有时候暗杀,做一些黑暗里面游走的工作,也挺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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