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交个申请,交完就走。”汪韧无奈地点下确定键,收拾好电脑包,匆匆离开公司。
下午一点半,他在温市高铁站下车,打车去会?场,这一路,他都在准备会?议上的发言和答疑,到达会?场时,心里已经有了?底。
会?议进行得十分顺利,面?对客户和潜在客户们提出的各种关于产品的疑问,汪韧站在台上一一解答。
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自信又专业,早已不像初入职场时那般紧张无措,现在只需准备两三个小时,汪韧就能面?对几百个人侃侃而谈。
会?议结束后?,紧接着就是晚宴,汪韧看了?一眼时间,六点还没到,天已经黑了?,他站在会?场门口,鬼使?神差地打开12306,查询当晚回钱塘的高铁票。
绝大部?分都没票了?,只有19点22分那趟车还有一等座没售完,21点40分到达钱塘。
汪韧的心跳又快了?起来,有当地办事处的同事过来和他聊天,他一边敲手机,一边说:“抱歉,我先?改签一下车票。”
“改签?改到什么?时候?”那人问。
汪韧说:“我想今晚就回去,酒店我还没订,不用退,你帮我跟你领导说一声,我现在要去高铁站,家里有点事情,谢谢。”
那人说:“哦哦,好,那你抓紧。”
汪韧抓起电脑包就跑,在会?场门口打上一辆出租车直奔温市高铁站,安检后?来到检票口,时间是18点42分。
他松了?口气,因为一路小跑而感到口渴,就去车站内的便?利店买矿泉水喝,走出便?利店时他眼睛一亮——不远处居然有一家店在卖糖炒栗子。
冬天是炒货类食品的旺季,很多人都爱吃香甜热乎的糖炒栗子,汪韧走到店门口,让老板称了?一斤,还搞了?个礼盒装。他把礼盒抱在怀里,能摸到栗子的热度,接着走回检票口,等待上车。
21点40分,列车准时抵达钱塘高铁站,汪韧早早地候在车门边,车门一开就冲了?出去。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速度出过站,扶梯都没坐,顺着楼梯一路往下跑,跑过过道,出了?闸机,又冲向出租车排队处。
他终于坐上一辆出租车,怀里抱着那早已冷掉的糖炒栗子,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去妇保医院。”
22点27分,汪韧在妇保医院门口下车,左手提着电脑包,右手抱着栗子礼盒,大步冲向三号楼。
这时候其实?已经过了?探视时间,幸运的是,楼下的保安认出了?汪韧,没有拦他,还笑?嘻嘻地说:“今天下班晚了?是吗?没事儿,不用跑,上去吧。”
“谢谢!”汪韧进到电梯后?按下十楼,这才空出手来扒拉自己的头发,又整了?整衣襟。
他努力地深呼吸,想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的状态,松弛,悠闲,不那么?刻意,他想象着自己就是一个刚加完班的打工人,顺路过来看望一位住院的朋友,又很顺便?地给她带一份糖炒栗子。
十楼到了?,汪韧走出电梯轿厢,走向那间熟悉的病房——走廊倒数第四间。
病房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闪着几道手机屏幕的亮光,汪韧轻轻推开门,10床边陪护床上的女?人坐起身来,问:“谁啊?”
汪韧说:“你好,抱歉,我来找十二床的病人。”
“十二床病人?”女?人说,“她下午出院了?,十二床现在没人。”
汪韧没出声,11床边的男人又吼起来:“是找那个小姑娘吗?她出院啦!本来是明天出的,不知道怎么?搞的她今天非要出院,医生就给她办了?,东西都搬走啦!”
汪韧:“……”
、老六
冬季的夜晚寒风刺骨, 汪韧独自一人走在街头,心情复杂,脚步缓慢, 怀里还抱着那盒糖炒栗子。
走着走着,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妇保医院的大楼, 发着光的院名在黑夜里清晰可见,他想?起过去的一周,在那个三人间病房里遇到的人和事,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10床、11床、12床,病房还是老样子, 可里头的人全都换掉了。
就?像一出戏剧落下帷幕, 连喊enre的机会都没留给他,汪韧回?过头来?轻轻叹气,又摇了摇头, 自嘲地?笑出声来?。
他当?街拆开那盒糖炒栗子, 掏出一颗剥着吃, 冷掉的栗子不太好吃, 汪韧嫌弃地?皱眉, 觉得即使它是热的,味道也比不上他在小区门口买的那一袋。
他固执地?认为这是他对罗雨微许下的承诺——等你好了,我给你买糖炒栗子吃。
也许,罗雨微根本就?记不得这件事了。
——
周四中午, 汪韧结束了早上的工作,同事们讨论着是出去吃饭还是叫个外卖, 有人问?他:“renick, 你吃麻辣香锅吗?”
汪韧像是没听到,窝在办公椅上盯着手?机出神, an突然搭上他的肩,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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