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臣佯装委屈:“为什么叫不出口?”
宋寻月都不敢再去看他眼睛,呼吸明显紊乱:“就、就叫不出口……”
谢尧臣怎会死心,鼓励道:“习惯就好了。”
宋寻月小脸已是煞红,仍旧坚定拒绝:“不!”
谢尧臣面露些许失望之色,不过没关系,他有法子叫她开口,但不是现在。
谢尧臣暂且放过了她,正欲另起个话头,却忽听不远处的那艘大画舫上,传来一段歌声。那嗓音百转千回,如余音绕梁,徐徐不绝。
待听清唱词的瞬间,宋寻月忽觉心跳一滞,跟着便失了半拍。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
竟是《越人歌》,想想自己身后这位的身份,再想想这词曲表达的内容,她竟有一种自己的心思,被堂而皇之揭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感觉。既紧张,又尴尬,可心却是动荡的愈发厉害。
谢尧臣亦是觉察到气氛的怪异,目光凝在她面上,也不知该继续说什么,才能缓解这种怪异。这词曲分明表达的是暗恋,可为何此时到了他们二人身上,反倒成了对彼此心思的揭示?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王子二字落下的瞬间,宋寻月目光飞速从他面上一扫而过。她紧张的全身发软,都快站不住了,怎么会唱起这首曲子?当真煎熬。王子有了,同舟也有了,完全无法招架的心跳也有了……
谢尧臣看着她紧张至此的神色,唇边笑意愈深,她为何这般紧张?无非是曲中在唱“得与王子同舟”,她想到了谁,又是在和谁同舟?
曲子还在继续,宋寻月委实不想太没出息,纠结好半晌,终于鼓起勇气看他,试着冲他笑笑,好缓解这难忍的尴尬。
可笑过之后,看着谢尧臣的眼睛,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漫上心头,她缓解尴尬的举动,好像弄得气氛更加尴尬。
“心悦君兮君不知。”
宋寻月暗自咬唇,她就是喜欢了,能怎样?
望着彼此眼里对方的倒影,宋寻月鼓起好大的勇气,轻轻抬了下下巴,谢尧臣脑中霎时一白,本能的动作比思维更快,俯身便吻上了她的唇。沾上的瞬间,二人皆绽放出汹涌且盛大的热情,如阵阵巨浪吞噬着彼此,贪婪不尽的勾缠。
宋寻月伸手捧住他的脸,顺势转身,垫脚抱紧他的脖颈,谢尧臣再次箍紧她的腰,将她提起,跟着再一转身,抱她进了画舫,藏匿进了轻纱帐幔后。
再等叫他出家算了!
这一刻, 谢尧臣格外的后悔,为什么选了艘只有轻纱帐幔, 没有门窗的画舫?竟是只能躲在船角轻纱后, 这逼仄的方寸之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寻月的思维方才一点点回到脑海里,他的吻也渐渐缓了下来,转而化作绵长无尽的深吻。叫宋寻月意外的是, 今晚至这般热情, 他居然能做到不乱动, 除了她的脸颊、脖颈和后背, 他那双漂亮的手, 其余哪里都没去。
宋寻月轻笑,看来她的王爷,当真学乖了呢。
谢尧臣感觉到她唇边弯起的弧度, 暂离她的唇, 垂眸凝望她片刻, 复又低头轻吻,方才低声问道:“在笑什么?”
宋寻月被他全然圈在怀中,手臂搭在他肩上,手指勾勾他的脸颊,巧笑回他:“我在笑品尝过大饼后的王爷,老实多了呢。”
谢尧臣委屈撇嘴, 嘟囔道:“不敢再造次……”
宋寻月轻笑出声, 心知是时候如他所愿。她想了想, 随后眉轻挑一下, 凑到他耳边, 悄悄说道:“可我从未听王爷亲口说喜欢我, 若王爷能做到让我满意,便许你留宿嘉禾院。”
其实他已经做了很多,很多,无需再做什么,她这般说,只是为了给他个台阶下,便是他现在认真跟她讲,他有多喜欢她,她都会点头,许他夜里留宿。
谢尧臣心一荡,忙伸手攀住宋寻月脖颈,转头看她脸,喜道:“当真?”
他眸中似火的期待灼热,宋寻月不敢直视,忙抱紧他脖颈,将自己脑袋藏到他身后,方才不好意思的细弱蚊声道:“当真。”
得到她肯定的答案!谢尧臣心头大喜,太好了!那可真是太好了!他复又将她抱紧,下巴在她肩上轻蹭,那他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叫这情意表达的叫她满意!
而就在这时,宋寻月推推他,对他道:“放我下来。”
宋寻月被他抵在支撑船顶的柱子上,脚不沾地已是许久,心间不禁感叹,他当真好大的力气。当初贺家的事上,在夜市那次,就被他托着腋窝提起来跑,自己在他手里头,当真如小鸡仔一般,随便提溜。
谢尧臣失笑,抱着她往后退两步,这才将她稳稳放在地上,船舱里铺着地毯,脚踩上去软绵绵的,很是舒适。
谢尧臣走过去,在桌边的软垫上坐下,仰头看向宋寻月,朝她伸手:“来,我抱你。”
宋寻月将手递给他,走过去坐进了他怀里,半躺在他的胸膛上,脑袋枕着他的肩,遥望金明池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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