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但这等丑事,确实不宜声张!
孙氏苛待继女长达八年,此事若是传出去,外人骂得可不止孙氏,还有他。届时世人肯定会说,作为父亲,作为主君,竟是蠢笨到被一妇人蒙骗数载,连家中小女都护不住。
那么他的脸面,他的官声,都会受到极大的损伤,日后在朝堂上,一个连家务事都处理不好的一家之主,如何在同僚面前立足?恐怕还会累及宗族里旁系女子的姻亲,试问谁敢再和宋家宗亲结缘?
宋俊拧眉烦闷不已,许久之后,他对一旁心腹道:“现在去院中扣下孙氏,连夜将其送往别苑,就说她忽染重病,需要休养。”就叫她后半生在别苑“养病”吧。
谁知就在此时,小厮低声道:“主君,今日不妥,下午宫里来人,说仪妃娘娘明日将于御花园召见夫人。”
宋俊闻言沉默,思量半晌后,再次吩咐道:“今晚先叫府里维持原状,别叫有任何消息传到夫人耳中。明日她从宫中一回来,便将人扣下,送去别苑。”
小厮行礼应下,宋俊在椅子上枯坐许久,再次跟一旁的小厮吩咐道:“后日休沐,明日去王府递拜帖,我要去见琰郡王妃。”
幸好,他还是她的三郎(二更)
王府中, 谢尧臣揽着宋寻月的肩膀进屋,同她并肩在贵妃榻上坐下, 随后他松开宋寻月, 侧身转向她,手扶着膝,望向她的眼睛,神色间流出一丝深切的无奈, 对她道:
“我娘亲……她这个人, 糊涂。小事上固执, 大事上又没什么主见, 唯一的优点就是生性良善。她是家中庶出之女, 生母过世早,孤身在府中,养成了个谨小慎微的性子。外祖父又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所以她也没读过几本书, 很多事上思辨不清。因着容貌出众, 十来岁便进了宫,因容貌偶得父皇宠幸几次,却也因性子过于沉静,没能拢住父皇的心,但好在运气不错,仅几次便有了我, 直到我出宫分府, 方晋升为妃位。”
谢尧臣眉眼微垂, 喉结微动, 伴随着他轻蹙的眉峰:“我两三岁的时候, 外祖邹家便因盐税出了事, 外祖被罢官,邹家从此在京中销声匿迹。母妃因与家中感情不深,出事时并未有求情之举,又因我的缘故,父皇没有迁怒于她。这些年在宫里,母妃一贯的谨小慎微,只安静过自己的日子,从不争宠。她怕卷进麻烦里,也不敢和别的嫔妃来往,生生在宫里把自己过成个局外人。”
话至此处,谢尧臣面露不忍之色,但随即又不知想起什么,神色转而流出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接着对宋寻月道:“她这些年,唯一信任、唯一当做陪伴的人,只有你那继母,孙氏。”
宋寻月闻言垂眸,眼底流出一丝厌恶:“这我知道。”
孙氏为了给宋瑶月攀一门好婚事,在仪妃身上下足了功夫,别说仪妃,任何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个人对你那么好,都会犯迷糊,何况还是这种有计划有预谋的。
谢尧臣见宋寻月眼底神色厌恶,心间忽地生出一丝惧怕,伸手握住宋寻月的手,拉到自己腿面上,紧紧握住,他这才接着道:“等我得知母妃身边有孙氏这么个人时,他们已经来往了一阵子,我虽知孙氏目的不纯,但瞧着母妃每次在她来之后,心情都会爽快几日,便没有多加阻拦,只叫蒋云无多留神些。”
“那时我看宋俊官位不高,只当孙氏同母妃交往,是想得些更高身份的人脉关系,或珠宝上次,并未多想。直到母妃让我娶宋瑶月,铁了心要和孙氏做亲家时,我才知惊觉孙氏竟有这么大的胃口。区区四品官家夫人,竟是有胆子肖想、算计一位王爷的婚事。”
谢尧臣眼底闪过一丝深切的厌恶,不比方才宋寻月听到孙氏名字时差,他继续说道:“尚未成亲,我已厌极了那对母女。我同母妃说了无数次我不愿,但她铁了心要和孙氏做亲家,哭、闹、吵架……惹得我不胜其烦!我实在受不了了,只好妥协。”
前世他宁可娶宋瑶月在府里晾着,今生宁可给宋瑶月准备一杯鸩酒,他也不想继续在退婚一事上同母妃纠缠,当真折磨至极!
宋寻月静静看着他,愈发确定他的前世,就像今生最开始对待她一样,完全没有碰过宋瑶月。
谢尧臣轻声一笑,对宋寻月道:“新婚那晚盖头揭开,发现新娘不是她,我可开心坏了!多谢不嫁之恩!我以为孙氏母女同我再无关系,且我已经娶了你,孙氏一直以来算计的婚事没了,她还能继续算计什么?”
谢尧臣感叹着摇头,徐徐道:“我可真是低估了此人的贪得无厌!我留下了本该属于你的嫁妆,孙氏费尽心机抓到手里的一切,就这般因宋瑶月的婚事付诸东流,我以为她只能吃下这个闷亏。但没想到,她居然想拿回去。”
宋寻月闻言一愣,疑惑着迟疑道:“她……她要怎么拿回去?”
谢尧臣握着她手的手缓缓收紧,望着她的眼睛,眼底满是自责。宋寻月在他面上凝神片刻,忽地反应过来,怔愣道:“嫁妆返家,除非我死,她想要我命?”
宋寻月因震惊而半晌未眨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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