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抬进了谢府内。
府内移步换景,入目之处无不精致琳琅,许多地方的陈设比东宫还要奢靡。
昭蘅只要一想到这些堆砌的金玉和华贵浸透西蛮奴的鲜血,她便胸口憋得几乎难以呼吸。
昭蘅让仆妇引着,径直去了谢亭欢的闺房。
屋内龙凤烛高烧,满屋都是正红,左右仆妇的脸上无不堆满喜气,屋内屋外道喜声喧嚣。
“良媛,姑娘就在屋里。”引路的丫鬟将昭蘅带到谢亭欢门前。
昭蘅朝她笑笑,提起裙摆走入屋中。
“良媛。”屋内人齐声向她道安。
谢亭欢望着从容走来的昭蘅,无比惊诧,她怎么来了?
此时此刻,她最不想见的人便是昭蘅。
分明是比她还低贱的宫女,却偏偏得到殿下的青睐,迎进宫里,半年便从昭训爬到了良媛。得知姑姑求皇后给她赐婚后,她整个人像被抽了心骨,直到今日仍旧神情落寞。
昭蘅的到来,为这份落寞添上了浓墨淡彩的一笔。
凭什么,昭蘅的命就这么好。
她更想不明白,她之前明明匿名给殿下写了密信,告知昭蘅和阿箬真的丑事,为何她还是无事?
难道信没到殿下手里?
“良媛。”尽管万般不愿,可她的身份压在这里,她只能起身向她福礼。
昭蘅走得急,忘了带手炉,站在谢亭欢面前,她竟然觉得有些冷。好在她只想说两句话,没打算久待,正要开口,林嬷嬷急匆匆从外面进来,走到昭蘅身边,将手里的鎏金手炉塞到她手里。
“殿下说主子走的时候忘了带手炉,怕您冻着,让我给您送过来。”
昭蘅黑白分明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想到那日李文简用和他不相符十分幼稚的语气说帮她膈应谢亭欢。
这个人啊。
看到谢亭欢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她不由得朝谢亭欢弯唇笑了笑:“谢姑娘,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说:
丫鬟捧着茶上前, 昭蘅拿起那茶盏看了看,茶盏青中泛灰,胎薄如蝉翼, 透过纤薄的被踢,她的指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洁白细腻的杯体上绘了两只立于荷尖的蜻蜓,蜻蜓羽翼薄而透光,却又色彩丰富。
昭蘅想到即便是这样一只小小的杯盏,也是用西蛮奴的鲜血泡出来的,便恶心难忍, 她莫名笑一声, 又将茶盏放下。
她慢声轻语:“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我和殿下特意来观礼,多谢你三番两次照顾有加。”
她特意咬重“照顾有加”几个字,谢亭欢心里有鬼,莫名听出一股别的意味,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 有些结结巴巴:“我、我……”
随后想到, 自己一直谨慎小心,应该没有落下把柄才是, 她怎么可能知道。心里有了底气, 抬头看向昭蘅说:“都是我应该做的,良媛不必放在心上。”
昭蘅浅笑颔首,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脸上,娓娓说来:“没人对你的好是应该的, 谢姑娘的好我都记得。”
她朝莲舟望了一眼, 莲舟捧上个楠木盒子上前, 昭蘅将盒子接过来,打开拿出里面的垒金嵌玉金步摇,认真地说:“所以我今日特意求了殿下来参加姑娘的婚宴,这是我们送你的贺礼。”
谢亭欢攥着大红丝帕,攥得帕子皱成一团。什么观礼、谢恩,昭蘅分明是来耀武扬威的,但偏偏为什么要装出这么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模样。
可她纵是再不喜欢,也只能咬着牙道:“多谢。”
正要伸手去接步摇,昭蘅平静的眸子盯着谢亭欢,只是说:“我帮你簪上去吧,这支簪子和你今日的喜服很相配。”
谢亭欢脸色僵了僵,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昭蘅弯起眼睛来,捏着簪子靠近她,慢慢地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髻里。在外人看来,就像是送密友出嫁的亲密模样,殊不知昭蘅俯身的时候,用轻得只有她们俩听得见的声音说:“多谢你推我入湖又放火,为了答谢你,我还专门给你准备了一份厚礼。”
谢亭欢悚然色变,惊恐地抬眼望向昭蘅,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她什么都知道了!怎么可能?
暗影之下,昭蘅眉目稍冷,抬眼注视着眼前盛装的新娘,浅笑着理了理她鬓边的步摇,退后半步,和她扯开距离,浅笑:“好了。”
“吉时快到了。”喜婆子们涌了进来,屋子里的人都围着谢亭欢忙活起来。
宁宛致挽着昭蘅的手臂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屋内传来惊诧的一声:“姑娘的喜袍怎么坏了?”
谢亭欢从怔楞中回过神来,扭头一看,肩膀后面的衣裳不知何时破了一条大口子,喜服上的绣的珠玉稀稀拉拉掉了下来。
“这可怎么办?这件喜袍是侯爷专门为姑娘准备的!”喜婆子着急道,衣裳破成这样,现在去哪里找合适的喜袍?
屋子里一时间嚷闹个不停,宁宛致回头望了望,看到谢亭欢呆若木鸡一样被喜婆子拥簇着。
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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