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蘅和魏晚玉趴在车窗上看热闹,忽然看到越梨在茶楼的台阶下卖山货。
昭蘅记得那日是她和她的父亲救了自己,于是跳下马车跑去找她。可谁知道,这时候那白云道长纵马从街上过,差点踩到昭蘅。
越梨出身猎户之家,身手十分敏捷,奔上前去从马蹄下救出了昭蘅。
可那马儿受惊,将白云道长掀翻到了马下。
白云道长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见罪魁祸首是几个小姑娘,一挥手,他的随从一拥而上,将她们团团围住。不问青红皂白,扬起鞭子就朝她们身上狠狠抽去。
围观的人不敢招惹道人,竟无人出面相护。
车夫慌了神,急忙上去辩解说她们是安氏的人。可那白云道长竟笑了,安氏是打大儒之家,真是安氏的人怎么会这么寒酸地上街,他丝毫不管,让随从打得更大力些。
等魏湛买了糕点回来,可怜的几个小姑娘哭得声音都哑了。他一怒之下,把那白云道长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奈何他们人多势众,幸亏京兆府衙门的人巡街经过,把人分解开,都带去了衙门。
当今圣上信奉道门,大兴土木修建道观,重用道士。这白云道长便是为圣上炼丹的道士,仗着有几分帝宠在身,平日里嚣张得就跟螃蟹一样,在闹事纵马伤人都是常有的事情。
白云道长到了衙门内还嚣张得很,非要京兆府尹把他们几个骗子都扔进湖里喂鱼。
京兆府尹苦白云道长这贼人久矣,他平日里丧尽天良的事情做了不少,他的白云观教徒打着给皇帝炼丹的旗号,到处抢东西,□□良-家妇女,奈何偏生他那张嘴能把麻雀都骗下树,圣上对他深信不疑,真以为他一片丹心为他炼药,纵着他为非作歹。
看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他心里也痛快得很,立时让人到安氏请人来辨认几个孩子的身份。
若真的是安氏之人,事情就好办了。
安氏是百年大儒,桃李满天下,白云道长要得罪了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该怎么死。
谢管事得知此时,立马禀报安元庆,大爷愤怒不已,亲自去京兆府衙门接人去了。
李文简到花厅的时候,人已经接回来了。
除了魏湛,每个人都狼狈得很。魏晚玉趴在魏湛肩头,呜呜地哭着,声音听上去委屈极了。道士打人的时候,越梨把昭蘅和魏晚玉都护在怀里,因而她伤得最重,就连脸上都落了几道鲜红的鞭痕。
花厅里乱糟糟的,都在咒骂那几个臭道士。
白氏见他们受伤,心疼得眼睛都是红的,着急忙慌地吩咐侍女们准备热水和药粉。又让下人分别把人受惊的姑娘们带下去。
李文简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寻了一圈,看到昭蘅抱臂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头发乱糟糟的,抿着唇一言不发,就连侍女去拉她的手,都有几分呆滞。
小姑娘吓傻了。
李文简走到她面前,蹲了下去。烛光把昭蘅的影子投在他脸上,他看到她微颤的睫毛,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问:“疼傻了吗?”
昭蘅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李文简抬手去拉她的手,她倒吸了口凉气,他手里的动作放缓几分,轻轻掀起衣袖,看到她手臂上的鞭痕,他眉头拢蹙。
“对不起。”昭蘅抿唇轻声说。
李文简侧过脸,垂眼盯着她略有些沮丧的脸,问她:“为什么说对不起。”
“花灯丢了。”昭蘅低头望见少年在灯火里清隽的眉眼,她说:“我答应给你带花灯回来。”
偏偏碰到那个人,他们打她的时候,堆在车头的花灯都被打翻了,全被踩到地上,踩得七零八落。
“没关系。”李文简漫不经心地应一声,她的一缕发丝微拂过他白皙的脸颊,他朝她挤出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意,“花灯还会有的。”
“我今天是不是又做错事惹祸了?”
李文简放下她的袖子,抬头问她:“你觉得自己错了吗?”
“我没错。”昭蘅抿了抿唇说,“我在大街上走着,是他的马差点撞到我。我没错。”
“嗯。”李文简说,“我知道。”
昭蘅眼圈有些发红,委屈地说:“那他凭什么冤枉我?说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李文简起身把她抱进怀里,“他冤枉了你,会付出代价的。”
越梨被安顿在荔香园,上次她送昭蘅回来,她跟父亲也是住的荔香园。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踏进这座漂亮的院子,却没想到这么快又回来了。
府上明日要准备端午宴,人手不够用,侍女将她带到房间,准备好热水、药粉和餐食就先退下了。
她先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坐在镜前给自己上药。她脸上有几道伤,抬抬手就能涂上药,可更多的伤痕在背上,她痛得龇牙咧嘴也涂不到。
她拢好衣裳,起身在屋子里找,看是否有东西能帮忙抹药。
正起身,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扣门声。
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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