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楼后就到处找大人的身影,在后院碰上了正在讨论的林家母子。
“小杨的事儿,你和律师有把握解决吗?”
“不好说,这事儿挺难办的。”
杨志远听见二人讨论的是自己父亲,索性停了下来,没再往前走,只是竖耳听。
“他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儿才被抓,你真弄清了吗?”
林建国烦躁地踱了几步,从院中小桌上自己倒了杯热茶,抿了一口。
“妈,我昨儿已经说了,就是因为他合伙人拿着钱跑了。”
“我不信!”林老太努了努嘴,满头银发给了她足够的阅历分辨事实真伪:“若真像你说的,把钱补上不就完了,你也不至于愁成这样。”
林建国一听,不禁摇头苦笑起来:“妈你眼睛真是毒,什么都逃不过你法眼。”
“你是我儿子,我3岁教你诗歌,5岁教你识字,6岁带你识药摘草,能不懂你吗?”林老太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就是可惜,当年你不肯学医,我只好依你,枉费了人家大……”
“妈!你怎么又提着茬?”林建国直接打断老人家的话:“不是说好不再提了吗?”
“好好好……我不提了……”林老太知趣地打住:“但我把话说先说在前头,你自己不学我没话说,但嘉宥如果愿意,你绝不能从中阻拦!”
林建国听了只觉得更加心烦意乱:“这个以后再说。”
林老太太对儿子的了解何其到位?冷哼一声呵斥道:“收起你那套做生意的招数,别使你娘我身上!更别给我说什么以后!不许就是不许!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话说回来,小杨的事儿你到底有主意没?”
我人小,但我鬼大啊
“他这事儿,真不好办。面上说是欠人钱,按理说把钱补回去,再罚点款就应该没事了。但他站错了队,交错了朋友,管这事儿的人,他跟杨大哥之前就认识,这不,又赶上国家正大力打击经济犯罪,真不好办……”
林老太听了沉思几秒问道:“跟小杨认识?有熟人应该更好办事才对。”
林建国摆摆手,感慨道:“所以我说他站错了队,那人是他在部队时的战友,两人平日里就明里暗里地相互比拼,最后在竞争部队里唯一的晋升名额时,彻底闹僵,杨大哥受到提拔,而这个人就退伍军转干,到院里头工作,然后就遇着杨大哥这事儿了……”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那头的借口是杨大哥的事儿涉案金额巨大,不能冒险。依我看,他们就是一门子心思想把杨大哥这事儿定成刑事重案,杀鸡儆猴,故意不让我们保释。”
林建国把了解到/我打算尽快筹钱,先补齐钱,然后走一步是一步吧。”
“可怜他们家两小子,唉……昨晚小福宝哭成泪人模样,让人不忍心看……
我……我心脏不好,就不问补多少钱了,但我担心,大过年家家户户都要用钱,能匀出来借你的估计没几个?得先想好备用法子,最好是能找个那管事服气的人去说说。”
杨志远听着这话,凉寒了几日的心,又暖了起来,林家人没一个嫌弃自己和弟弟,林奶奶和林叔叔也是真心实意在为爸爸担心。而忍了许久的眼泪,汹涌奔流而下。
自从家里出事,周围人对他们指指点点,顷刻间人生天翻地覆。他遭人白眼,受人指责,被喊成小犯人,可爸爸是清白的,何况又不是他的错!
虽然杨志远一直倔强地忍着,反复告诉自己,要当军人就要坚强,男孩子不许哭!泪水虽被强忍在心,但不代表杨志远没感觉,对一个孩子而言,他已足够勇敢……
“我也想过,可找谁呢?上次见面时间短,只够律师了解事情原委,唉……”
母子两又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找谁!”
杨志远沙哑又稚嫩的声音很抓人心,仅仅是听,林老太就已是心疼。
“志远?昨晚有睡好吗?饿不饿?”
老人边问边走到孩子身旁,看着他通红眼睛,心中已知答案,不禁又长叹一口气。
“林奶奶,我没事,你们刚才说的,我知道要去找谁!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
杨志远一直以来都以父亲为榜样,希望自己也能参军入伍,从小就是在靶场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在叔伯哥哥们的熏陶下,对周围人和事儿的观察能力远超同龄孩子。
所以,一听林建国说的,杨志远就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清楚记得,父亲有次春节,带自己和弟弟去他一个战友那拜年。
就在那个伯伯家,杨志远第一次看到,竟然也有人敢对父亲挥拳头,两人甚至打了起来,好在被及时拉开,对方愤愤然地摔门离去,父亲则一直跟那个战友伯伯不停道歉。
从大人们后续对话里,杨志远才知道,动手的人与父亲竟也是战友,只是关系不好,一直针锋相对,连连比拼却次次不敌父亲,最终愤而退伍。
见林建国和林老太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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