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和这位韩伯伯已经碰过面的温明曦,尴尬又嗔怪地拉着随后而至的温明娇的衣袖,用嘴型轻声问,你怎么说话说一半啊?
这屋里哪有媒人,差点出了糗。
温明娇表示不背这个锅,有点委屈地朝自家四姐噘嘴:明明是你听了一半就跑。
“还是老温你有福气,孩子都在眼皮子底下,不像我,东一个西一个,一家人,多少年没坐在一起吃饭了。”韩望江叹了口气,但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这位是你的三丫头?”
下午来时,温家的大姐、二哥、六妹,韩望江都已经见过。
温名生笑哈哈地说,“不是,三丫头嫁到县城里,这个是四丫头,在863农场生产办公室当实验员。”
韩望江点头,指尖掸掸烟灰,“家里的孩子都是听话的,好,听话懂事的好。”
说起这个,温名生心里其实就是这么想的,但不好意思嘚瑟,只谦虚地表示,“那也有坏蛋得让人想抽的时候,不过看着他们一个个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好的,知足常乐。”
“是,是该知足常乐。想当初,要不是老温你,我只怕早就见阎王去了。”
还有这么多道道呢!
温明曦朝温明娇看去,明娇朝她使了个眼色,两姐妹悄悄咪咪地又回到院子里。
听了温明娇的话,温明曦恍然大悟:“你是说他就是那位咱爸舍身相救的人……咱爸的手指,就是为了他断的是吧。”
温名生左手断了一根尾指,另外几根手指能用,但也比不上正常人灵活,可以算半个残疾人。
但温名生不觉得自己是残疾,也没办这种证明。
所以当初复员,组织上才会给优待,派了仓库保管员这样的活儿。
而这么多年,温名生也鲜少提到这件事儿,从不拿这事儿拿乔,甚至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当初救的是谁。
“那屋里那位,是什么来头?”温明曦好奇地问。
温明娇摇头,“谁知道呢,咱爸也没问,人家也没说……四姐,你说要是爸能野心大一点,说不定我们现在住的,也是大院呢。”农场大院,也算大院的,在明娇眼里。
“别想多了。”温明曦皱了皱鼻子摇摇头,否定了六妹的假设,“咱爸一个捡柴火都不贪小便宜的,能当仓库保管员,他已经很满足了。”
公社和农场都有规定,捡柴火不能捡成材的,要挑小的废的捡,但小的不好烧,挨不住大多数人就喜欢捡些擦边的。
温名生就不是这样的人,每回去捡柴火,背回来的都是小的湿的,要晒好久才能用,不然烧一顿饭,能把自己熏坏了。
温明娇“噗”地一下笑出来,想想还真是。
“你们俩在这儿傻乐什么呢?”
温明阳端着鱼汤罐从正屋出来,就看见姐妹俩抄着手在门边不知在聊些什么,去灶房把罐子放下,悄悄走过来,把明娇明曦吓了一跳。
温明曦先是吓了一跳,接着便觉得来得正好,三姐温明心的事儿在心里憋了几天,都没凑到人齐说一说。
大姐是个炮仗性子,对温明心的婚事向来不看好,暂时就不找她商量了。
温名生和陆英子……温明曦琢磨了几日,觉得这事儿还是先跟哥哥妹妹商量后,再综合考虑要怎么告诉二老,免得他们一时受不了。
温明雪从东屋出来,便见三个弟弟妹妹缩在门口围坐一团,低着脑袋,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憋什么坏。
温明雪放慢脚步,眼色犹疑,悄悄走近。
只听温明娇一惊一乍地:“什么!吵架了吗?”
温明曦声音也是时大时小,“哪有,她被吃得死死的,怎么吵得起来。”
温明雪眉头皱起,眼睛像老鼠,发着精光,脚步跟猫似的,又轻又慢。
温明娇:“她婆婆呢,这都不管吗?”也是温家二老老爱出来主持公道,也偏疼媳妇儿,温明娇才有这种问法。
温明阳“呵”了一声,“她婆婆,进门前就是她上赶着,她婆婆能向着她?”
没一句好话。温明雪杏眉倒竖,圆圆的脸蛋上,嘴巴抿成一条线,眼睛也眯得只剩两道线。
温明娇点头,“难怪不敢跟家里说,怕丢人吧,还以为他们夫妻多要好呢,原来是打碎了牙齿往自己肚里吞。”
此时,温明雪已经走到三人背后,手背在自己身后,听到这话,登时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温明曦撞了明娇一下,“你小声点,大姐听到就坏事儿了。”
“你们这几个猴孙!什么话被我听到就坏事儿了!”
正说到热乎的温明曦,被背后突如其来的惊呼声吓得三人同时一哆嗦,面面相觑。
温明雪叉着腰开始教训三个弟弟妹妹:“大白天的,你们是闲得慌还是屁股疼坐不住?居然躲在这里说大姐的坏话!怎么说你们几个也是我看大的,就差一把屎一把尿!小没良心的,还把不把我当大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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