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双臂躺在枯草堆上。
这个仓库离马场近,存着不少粮草,黑子平日里在马场干活,但冬天天冷,也没什么事儿,外面晃一晃,就回到仓库里躲风。
雷子抱着两食盒包子跑进来,嗓门很大,“黑子,骁子呢?”
“在睡觉呢!”黑子朝草垛子看去,“骁子,快起来吃饭,雷子来了。快点来吃,不然凉了,你不用上工,我还要上工呢。”
韩羡骁翻身起来,三个大男人就围蹲一起,三两下就把馒头解决干净。
黑子拿着剩下半边的馒头,骂骂咧咧的,“你说你,睡觉不回家里睡,家里的炕不够暖是吗?非得跑到我这儿来睡。”
因为存着粮草和别的农作物,仓库里不允许存在火苗,所以是连火盆都没生,跟家里的炕,完全没得比。
韩羡骁吃完馒头,又躺倒在草垛子上,昨晚又一宿睡不着,懒懒地说,“家里太吵。”
韩望江和许爱卿一左一右,念经一样,这两天连方银河也跟着瞎起哄,说得他脑袋加倍地疼,他受不了才跑到这儿。
雷子和他家住得近,和方场长也时常往来,笑着拿他来打趣,“黑子,你懂什么?咱骁子现在是处在人生的分岔路口,左边是深渊,右边是悬崖,你说他会选哪边?”
韩羡骁闭着眼睛,没理他们。
黑子昨晚可没失眠,踢了雷子一下,“骗谁呢你,还深渊?还悬崖?那嫂子是深渊还是悬崖,你跟我说说,回头我跟她说去。”
雷子:“所以说你不懂,我这是比喻。甭管我媳妇儿是深渊还是悬崖,我是心甘情愿地跳了,咱骁子,心不甘情不愿,所以才这死样。”
黑子还是不太懂,但望见门外有人,搓搓手戴上帽子,“不跟你扯了,我出去上工了。”
走了一早上,马场是温明曦今天要跑的最后一个点。
不过好在今天天气好,阳光也足,走了一早上,也不觉得累,心情就跟那天气一样。
黑子虽然听过温明曦那些事儿,但见着好看的姑娘,还是客客气气的,给办了事儿,又回到仓库里躲风去了。
“你说这么好看的姑娘,听的时候我还觉得真,见到了人,我就有点不信了。”
“你说啥呢?”雷子问。
韩羡骁隐约间听到熟悉的声音,已经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那个这几夜都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声音。
很神奇,原本还有些困倦,一时间,便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屈膝皱眉,看向黑子,“你说谁?刚刚是谁?”
“没谁,就实验室的姑娘,来取种子。”
韩羡骁皱着眉,手肘撑在曲起的膝盖上,食指和大拇指按着两边的太阳穴,轻揉。
刚刚风中捎来她的声音,他还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他是个直接的人,挣扎了这几天,忽地好像被点醒,倒也无需再纠结。
第一天还以为是偶然,但接着两天,就有些让人自嘲了。
光是看见她和别人在一起,他就有些无法接受,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心理。
但眼下至少能明白,如果不去问问她愿不愿意接着发展,他只怕往后都睡不着了。
黑子还没走到草垛子边上,韩羡骁已经一边戴帽子,一边走路带风出了仓库。
和黑子擦肩而过,黑子一声“你去哪儿呢?”刚出口,就已经不见人影。
又回头,纳闷地看向雷子,“他干嘛去?”
雷子是受够了韩羡骁这几天的反常,拍拍草垛子坐上去,“谁知道……在发病吧。”
作者有话说:
话筒递给男主:额,听说你在发病,敢问发的什么病?有没有看医生?吃的什么药?
31
冬日里, 农场基本处于农闲状态,要上工的也是闲得抠脚。
温明曦这一趟下来,回到863农场时, 看了眼手表, 还没一点。
换做农忙时节, 去得远的,一趟一天都走不下来,快的、离得近的生产队,来回走一圈也要一天功夫。
托时令的福,今天这一趟, 破天荒的早,回来还能去食堂吃个午饭。
农闲时节,食堂也在偷懒,一点已经没什么人, 本就简朴的吃食,也更加随意。
温明曦不是个挑剔的人, 在窗口扫了一圈, 一眼望到底, 买了三个包子端着餐盘坐下。
刚落座放下餐盘, 对面的椅子就有人坐下。
抬头一看, 是韩羡骁。
韩羡骁的坐姿特爷们, 大喇喇叉着长腿, 摘下帽子,放到面前的桌子上,那双深邃的黑眸带着一点点笑意, “温同志, 真巧, 吃饭呢。”
温明曦拿包子的手一顿,略不解地看他。
不知来意,但还是礼貌地微笑颔首,“是巧,正吃饭。”
很客气。
韩羡骁视线扫了眼她眼前的餐盘,心想,就这?没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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