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雷子,缩在老赵家附近的废旧房子后,嘴里叼着根烟,火星子时亮时温,脚下已经洒落一地嚼过的烟屁股。
时不时探头往老赵家门口看去,偏生怕人发现,也不敢动静太大,都快成窝一条柱子了。
人家为媳妇儿出头,他被派来当眼线,有家不能回。
真是命苦。
昨天夜里,韩羡骁就不知道发什么疯,非把他从家里拉出来,硬不让他回家。
雷子吸了口烟,嘴里吐出的白雾弥漫在眼前。
他这个农场百事通,看来也是有点用处的嘛。
韩羡骁找他,就是为了打探这个老赵的消息,还真别说,这事儿知道的人没几个,雷子就是那几个之一。
剩下的,也就老赵的姘头和那姘头的丈夫,还有老赵的母亲知道这件事儿。
但他虽然知道,却从来没动过举报老赵的心思。
这种事情,没有回头路,要是举报,一抓一个准,不用一夜的功夫,老赵就能从人事股的头儿打成黑五类。
帽子一扣上,就很难摘下来,雷子也是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当做不知道。
但谁叫他得罪了骁子那孙子呢。
人犯了一个他的人,他直接要将赵家整家给翻了。红袖章一来,老赵一整家,都会被划成黑五类,什么人事股头头,回头连皮都被扒得不剩。
这小子只有穿上军装才是个正常人,脱下军装回家,就是一再寻常不过的混小子。
特护短,重感情,你得罪他不要紧,但是敢欺负他家里人,那真没好下场。
幸好人家姑娘没真受罪,而且要不是当了兵,思想经过改造,他真敢拿把刀跟人家拼了。
昨天傍晚从他这儿知道老赵有姘头,还不止一个,韩羡骁那小子立刻像闻着肉的狼一样,跑到老赵家盯着。
也巧,老赵受了伤,不想被家里的母老虎知道。
就跑去姘头家,那叫一个温柔写意,把他给伺候好了,顺便给衣服下的内伤淤青上药。
老赵是想留下,但又怕家里的河东狮,才大半夜跑回家,和姘头约着今儿个再会一会。
自从当了爹,雷子心境平和不少,不像小时候爱打打杀杀,当然也希望韩羡骁解决问题的方式能婉转点。
像这回老赵这事儿,就办的漂亮,这叫罪有应得,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怨不着别人。
不由在心里感谢部队政委,对韩羡骁进行的思想改造。
雷子动动屁股,朝老赵家门口看去,这龟孙孙怎么还不出来啊……
许是看出了温明曦的疑惑,韩羡骁回头道:“快中午了,找点吃的。”
难道是她肚子里的咕咕声被他听见了?温明曦站起身跟着他走,走过一个高台子,在零零落落的土坯房间穿梭。
韩羡骁驾轻就熟地走近一间茅草屋,很明显没人居住,房子空荡荡的,土炕上落了一层灰,屋里没什么家伙什。
“这是我之前住的宿舍。”韩羡骁说。
然后温明曦便见他从墙边角落里找到一个鱼钩,“还在呢。”他又说。
取完鱼钩,两人走了出去,温明曦在心里嘀咕着,难道要钓鱼?
冰冻三尺的天气,要钓鱼还得在河边找一块破冰的窟窿,这可不好找,而且就算找到了,冰底下也不一定有鱼,那些鱼群机灵着呢,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诱饵。
正想着,两人已经走回方才那座农家小院。
韩羡骁朝温明曦道,“你在这儿等我。”
然后便见他往小院里去,顺手打开院子里的鸡圈,却只放出一只鸡,而后走进灶房,回来时,手里拿着个小酒瓶。
“这是什么?”
“那姘头的丈夫买的酒。”
温明曦懂了,姘头顺给老赵助兴喝的。
韩羡骁看出她在想什么,笑道,“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这姘头的丈夫买给他媳妇和老赵喝的。”
温明曦嘴巴张得能塞进一根手指。
韩羡骁一边倾斜酒壶,将壶里的酒倒到地上,一边说,“那姘头是村里的妇女头,两公婆住在村口,这间屋子是他们以前的房子,门口有河,在这里养鸡养鸭方便。老赵来,不会去村口的家,直接来这里,那姘头老公就在门口望风。”
这下,温明曦的嘴巴都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你是说,她丈夫知道。”
“何止知道,说不定还是他撮合的。”
韩羡骁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把酒壶里的玉米粒倒在盖子上,抓了一把往院子里一洒,喊了几声“咕咕”,刚刚被放出来的鸡,立刻闻着味过来。
“怎么在酒壶里放玉米呢?”温明曦问,她还没看过这东西。
韩羡骁嘲讽地笑说,“醉玉米可以拿来钓鸡。”
这下温明曦更不懂了,“他自己家里有鸡,干嘛还要钓,要吃抓走就好了呀。”韩羡骁用它来钓鸡还能理解,怕直接抓鸡动静太大,惊扰到人,毕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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