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若兰只是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就转头去看角落里,陈海大爷那个位置已经空了,现在也换了一桌人坐下来。
“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吗?”毛若兰嘟囔了一句,棠为民就夹了一块肉到她碗里来。
“小辉的那份留好了吗?”棠为民问她。
毛若兰收回了飘远的神思,点头回应,“留好了,等小辉放学回来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小孩子还是尽量不要吃冷食,毛若兰做什么都是给家里的一大一小准备热食,这样对胃好。
“那行了。”棠为民侧头看了一眼毛若兰看过的位置,“别想那么多了,我打听了一下,老大爷打包的五份是带回给住院的病友。”
“陈大爷以前是挖煤的,现在不做了就回来。”棠为民想起打听回来的事儿,心中一阵唏嘘,“当年陈大爷外出打拼的时候,以为几十年后能回来颐养天年的。”
谁能想到一场天灾,在老家的亲人一个都没了。
棠为民想起十几年前的那场饥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希望(本文纯粹虚构勿考究)
提到饥荒,毛若兰也是一阵沉默,“是个可怜的。”但现在不一样了,能天天过来吃排骨的,家底也算是丰厚的。
就是可惜家里没个说心里话的人。
毛若兰叹了叹气,目光转回来,“下回儿我们专门给老大爷留一个位置好了。”
“也行。”反正位置那么多,而且陈海老大爷平日做的那个位置是角落,没几个人喜欢。棠为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倒是看了一眼毛若兰,“这一下,你放心了吧?”
毛若兰摇头,“这生意才开始做了几天啊,哪有放心的时候啊。”老人家都说了,打下江山很容易啊,但是要守着这江山难得很啊。
这做生意也是这么一个道理,没有稳定下来,毛若兰这心里就没有安稳的一天。
尤其是知道唐家还没有动静,她这颗心啊,可是七上八下的,忐忑得很。
棠为民这一下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
陈海一如既往地拎着五份打包好的豆豉蒸排骨回医院看看同期的病友们。
当年,他们这一群人都是一起北上挖煤的,但是一块回来的却没有几个了。
不少人在那边安家,而南城也没有几个亲戚,干脆不回来了。剩下的几个,也就是他跟另外五个老家伙。
亲人都是在饥荒没了。
刚好让这个六个人凑在一块,一起养老。
可惜,老天不公。
六个人回来了,但没过多久,都一块检查出问题。
陈海是六个人当中病情最轻的,其中一个年纪更大的哥们,眼下都快不能自主呼吸了。
每次看着他竭力呼吸的样子,陈海都是一阵心痛。
咳嗽了几下,陈海敲开了病房的门,几个兄弟都在病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出院吧。”陈耀祖见陈海回来了,忽地开口,继而又重重地咳嗽两声,“我快不行了,就不在医院里浪费钱了。”
“回头我走了,你们给我随便找个山头埋了就好,剩下的钱,你们接着治疗,不要放弃了。”陈耀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瞳是没有光的,黯淡阴霾。
他们这些人都是没有后人的,早点离开还有兄弟帮忙做个坟,最后走的那个人啊,也不知道找谁来安排后事。
此话一出,原本安静沉闷的病房有了一丝丝的人气。
陈海现在还能走动,拎着五份豆豉蒸排骨回来,一人面前放一份,“大哥,你别说这话,现在不是有好转了吗?”
这两天也没有见陈耀祖喘过大气了,其他人的脸色看起来也稍稍好转了。
就连自己也有胃口吃点东西,不至于什么都吃不下去。
“是啊,说什么呢?”旁人也有人开口附和着,“当初说好的,同生共死。”
“我们当兄弟的,怎么能拿着你养老本去治病?这些话都别说了。”
“这两天我们都不是吃的好好的吗?这就说明医院开的药还是有点效果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那么多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在场的六个人都知道这个病是治不了的。
陈耀祖叹气摇头,想摆手拒绝陈海带回来的午餐,但是闻着味道,又忍不住,只能心事重重地吃着。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也甭跟我客气。”这些人都是他带出去的,但没有全部带回来,都是他的错。
眼下又因为这份工作,害的大家晚年都过不好。陈耀祖心里更是过意不去,“要是当年一起下海,就不用现在这个样子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陈海找了一张折叠的椅子打开坐下,看着几位兄弟,侃侃而谈,“要是下海了,也有可能是没有命活着回来啊。”
在国内,好歹也是死在自家乡土,但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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