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必要接,驾校附近有公交站,虽然中途要转一趟车,但并不麻烦。
陈兮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提出要接她,她手指磨蹭半天,回复了一个“好”字。
方岳把手机放回裤兜,跟方老板几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从郊区开到驾校要不少路,方岳紧赶慢赶,抵达驾校的时候还是迟了。陈兮就等在驾校门口,车一停,她拉开后车门就坐了进去,方岳原本要说的话一时顿了下,等陈兮系好安全带,他才问道:“等了多久?”
陈兮说:“没几分钟。”
方岳:“饿不饿,要不要先吃晚饭?”
陈兮:“还早呢,没到晚饭时间,我吃了一下午零食不饿,你饿吗?”
方岳:“我也不饿,那我们先去找大洲他们?”
“好。”
车子一路往商业街区开,到了附近,方岳看到一家花店,他把车靠边停,对陈兮说:“大洲指明要开业花篮。”。
陈兮:“……你真给他买啊?”
“买吧,先进去看看。”
两人下了车,一块儿进了花店,陈兮第一次来,站在店里东张西望,方岳问了店员几句,最后他看了一圈,指了一个藤编的手提花篮,花篮大约一本杂志的长宽,里面插着现成的鲜花。
鲜花五颜六色,有好几个品种,陈兮好奇地看着。方岳付完钱,拎着花篮走到店外,上了车,他把花篮放到副驾。
车子发动,方岳握着方向盘,迟迟没有踩下油门。过了一会儿,他偏过头,手离开方向盘,从副驾花篮里抽出一枝花,半侧着头,递给后面。
“给。”
陈兮看着那枝花,一时没有动作,她目视前方。因为两人座位在同一边,方岳只是半侧着头,视线并没有完全看向后面,陈兮看不清他的目光。
方岳大概等得不耐,手腕动了动,花朵在陈兮眼前轻颤。
“拿着。”方岳说。
“哦。”陈兮终于伸手,拿住了这花篮里唯一一枝烈火颜色的花。
车子终于动了起来, 前面十字路口左转就是商业街区,绿灯直接通行。车轮滚过被烈日炙烤了一个白天的沥青马路,动态的画面在千篇一律的车流中平平无奇, 但这辆车内的时间仿佛是静态的, 长达几十秒的空白寂静中, 连空调制冷的杂音都几不可闻。
拐过十字路口,车速慢下来,方岳注视着车窗外,正在寻找停车位。陈兮捏着花枝,轻轻地一晃一晃, 花朵就像方岳刚才递给她时那样,还在微微颤动。
陈兮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干什么给我一枝花?”她这问题问得晚了,已经过了几十秒,如果在方岳刚递花的时候问, 应该会更合适。
车轮前方不知道有什么障碍物,方岳没有注意到, 车子过去时, 车轮碾过上面, 车身突兀地震动了两下。
这段时间方岳开车一直很仔细, 刚才算是他第一次疏忽, 车身稳定后, 方岳依旧目视前方, 他稳稳地回答:“你不是喜欢?”
陈兮:“……我什么时候说过?”
方岳道:“你刚才一直盯着花篮看。”
陈兮确实看了很久的花,但她也没想自己要,陈兮盯着方岳的后脑勺, 过了几秒才说:“嗯, 这玫瑰是挺漂亮的。”
烈火一样的红色, 很符合这个焚灼的夏天。
她的语气淡淡的,方岳看了眼车内后视镜,陈兮没在看这里,方岳没过脑地接了一句:“这是月季。”
陈兮:“嗯?”
前方错过一个空车位,被其他车辆抢了先,方岳继续慢慢往前开,他嘴角绷紧了一下,觉得之前那句话简直莫名其妙,但他现在也只能顺其自然地往下说。
“花店里卖得那些玫瑰其实都是月季,因为玫瑰剪下来后没法存活,很快就会枯萎,但月季剪下来后,扦插要是得当,可是养一周左右。”
陈兮只有一点基本的花卉知识,她低头看了看花|茎,玫瑰花的花|茎刺小且密集,月季的花|茎则刺大且疏散,她手上这枝花的花|茎符合后者,这确实是月季,陈兮说:“真的是月季,你怎么懂这个?”
“书上看的。”终于又找到一个空车位,方岳慢慢挪进两车之间,一心二用,十分自然地对陈兮说,“不过在英语里面,玫瑰和月季都是rose,所以你手上那枝,说是红玫瑰也没问题。”红玫瑰的花语人尽皆知。
陈兮拨弄了一下柔软的花瓣,较真地说:“很多英语单词不是来源于拉丁语吗,我记得rose起源于拉丁语里的rosa,拉丁语里的玫瑰是rosa rugosa,月季是rosa chensis,所以玫瑰是玫瑰,月季是月季,确实不一样。”
“……”
方岳闭了嘴,车子停稳熄火,前后两人解开安全带。
陈兮还捏着花枝,想了想,她问:“这花我拿着吗?”
“……随你。”如果她手上拿着一枝花走到摊位,潘大洲肯定会问东问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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