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都握不住,人却已经挣扎着要给知己写信嘘寒问暖了。
隔天,陈知意就收到了这封信,整篇信都充满了关切之余,末了才委婉的询问了一下,那天沙龙上为什么没见到她的原因。
陈知意微微一笑,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后,提笔回答得十分言简意赅。
“可能是因为我十分刻薄,且绝学不会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吧。”收到知己的回信后,林路留就有一个很是离谱的猜测。
这猜测十分的让人不敢置信,那天在阳台边的,除了简容之外,貌似还有萧肃的那位原配妻子?
似乎当时他问简容怎么到的阳台边,对方的回答是,跟着
那位陈小姐随便走的?
现在回想起来,林路留已经记不起那位陈小姐是什么形容了,实际上那天所有的女性,他都没怎么留意,林路留全副的心神,都放在了即将见面的知己身上。
现在想想,哦,那天他还说了什么来着?
他误以为简容会是知己,因此对一位素未谋面的女士言辞十分刻薄,怪不得这位陈小姐当时,看向他的眼神十分怪异。
坐在咖啡馆内,林路留的心情,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时一般忐忑。
脚步声传来,为了平复心情,他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脚步声停在了桌前。
林路留抬头,看到意料之中的那张脸,半晌后,才干巴巴的唤了一声:“陈小姐。”
枉他平时自诩口若悬河,报纸上撕逼对骂从未认输过,此时看着面前这张言笑晏晏的脸,林路留却忽然发现,他竟一下子变成了这世界上嘴巴最笨的人。
那天在沙龙上,他根本没仔细看过人,此刻见了,林路留才猛然意识到,她远比自己梦中还要符合想象。
仿佛是梦里的人突然有了五官,又仿佛是缪斯女神忽然降临了人间。
林路留哑了口舌,失了言语,丢了魂魄。
然后被一道妙音唤醒,陈知意十分记仇,“当不得什么陈小姐,毕竟我为人十分刻薄。”
无论此时的陈知意说什么,林路留怕都是会直接点头赞同的,更别说她只是小小调侃一下自己了。
本就是自己失言在先。
“那天真是惭愧,林某没了解具体情况,就随意出言不逊,还请陈小姐海涵。”
林路留这话说得十分诚恳,毕竟他是真的后悔,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干嘛要去理什么劳什子的简容?
做个沉默寡言的人好好活着不好吗?
陈知意被他这客气极了的话,逗得眼里多了几分笑意,两人书信神交多年,信里天南地北的什么都谈过,没想到见面后他却是如此的正经。
她其实已经不怎么生气了,毕竟林路留帮助她良多,且那晚她鸽了他,也算是小小的报复回去了。
她这一笑,让林路留紧绷的心弦,瞬间就松了下来。
林路留真怕她生气,甚至一气之下和他断交。
气氛缓和后,两人之间的谈话就越发随意起来,越是交谈,林路留就越是在心里暗恨,为何没能早点和她见面。
早点?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林路留才恍然想到,他的知己已经结婚了。
且还遇人不淑,萧肃那个老匹夫,何德何能居然能娶到他知己这样的女子,甚至娶了之后还不珍惜!
想到如今文学界里到处流传的那些,对陈知意的贬低之语,林路留就感觉心头有一股怒火在燃烧,什么简容比那个旧式女子好百倍?呸,这什么容的给他知己提鞋都不配!
林路留自认为他和陈知意之间是君子之交,他对陈知意本来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的。
但现在这情况,实在是箭在弦上,由不得他不动作,萧肃这厮真是欺人太甚!
他林路留怎么能任由知己一人,柔弱无助的陷在这个火坑里!
萧贼!既然你不知珍惜,那就别怪我来取而代之!
陈知意认为这次和林路留的见面十分的愉快。
目前的形势对她来说, 已然悄悄有了变化。
原来的她手里什么也没有,对上有个文坛泰斗父亲的简容,以及业已在文坛成名多年的萧肃,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但如今, 她手上已经有了一笔母亲留下来的嫁妆, 和萧肃婚姻期间的共同财产也尽在掌握中, 身边还有了白计宁和林路留等,关健时候能提供帮助的朋友。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自己掌握了反抗的力量。
她是原本剧情中的那个原配陈知意, 同时也是写出了《说张三》的容与。
陈知意满意的呼出一口气,拿出那个记着剧情的小本本, 继续谋算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她当然不会觉得有了点小成就,还有那么几个人喜欢自己,整个人生就高枕无忧了。
条件不允许的话,陈知意只求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但条件允许的话,她陈知意才不仅是要窝囊的活着。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