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被戳到痛脚之后的心虚、急迫、欲盖弥彰。
也就越发能证明, 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无用功。
看看,这些人不就急了吗?
有一句话,叫做“功过是非后人评”,这些人现在看似是占了优势,但等到后世,看看那时候的人会怎么评价他们?
陈知意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念头,这些是小事,转而又想到这个时间点,距离相邻的那个大国所发生的那场巨大革命,应该也快了吧?
她眉头不自觉的拧起来,落到旁边的白计宁眼里,却被误以为是在为这则断绝关系的声明烦心。
“报纸上那些言论实在过分,”白计宁斟酌了一下用词,随即再十分轻描淡写的开口,“需不需要我去打点一下?”
说的是很客气的“打点”,但他的神情里,却没有一点要给这些人客气受的意思。
“怎么打点?”陈知意倒是对这个话题起了一点兴趣。
其实她如果出手的话,也可以稍微遏制一下对面这些人的恶意,容与这个笔名发展到现在,在燕京城也是有着一点报社人脉的。
只是这点人脉,也就是让其中一些人闭嘴,远远达不到改变这风气的程度,不然她早出手了。
她今天是和白计宁约了河堤边散心,最近太多事情压在她心头上了,陈知意常被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压得不太愿意开口说话。
她性格沉静了许多。
燕京大学真的是一个群英荟萃的地方,她每天接触的这些师长,博学多才,和蔼可亲,一心为国育人才,她常常看到他们偶然提起国事的时候,眼里的殷殷期盼,却什么都不能说。
裴鲜于校长已经是耳顺之年,张国译教授和刘贻燕教授年纪相仿,六十知天命之年,文学系主任李友渔教授年近花甲
如果条件允许,陈知意真想效仿上辈子的小说,将自己上交给国家,但现在这个时代,这份记忆又能交给时局之下的哪些人?
她发怔了一下,白计宁却是看着这河水,慢慢开口逗她发笑,“还能怎么打点?你还能不知道我白小爷的行事方式?一家一家把这些报社全部买下来,你爱看什么,咱们就在报纸上发什么!”
陈知意当真笑了一下,他们念书的时候,南城那一片的学生,叫白计宁就是一句“白小爷”。
他在白家这一辈的男丁里排行最小,又最不受管教,脾气大得很,外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这么叫了。
陈知意记得那时候,自己第一次听到,白计宁的跟班这么称呼人的时候,还当面吐槽过白计宁中二少年欢乐多。
但她不知道的是,白计宁之所以有了这么个名号,却是在他们俩闹矛盾,她被那群混混拦下来,白计宁冲上去打架之后。
白计宁从没有打过架,很丢人,那次打架没打赢。
回去后他痛定思痛,定下方针,决定以己之长攻击对方的短处,他有钱有人,每人发点工资,带着手下爱将把南城的混混学生,全部都扫荡了一遍,成就了白小爷这个名号。
从此再没人敢上前骚扰陈知意。
白计宁看她眉头没皱着了,眼里也带上了一点笑意。
“我说真的,你要是不开心,我们就让燕京城里的这些报社,全部都闭嘴。”
他不再是南城里意气风发的那个少年了,但说这话的时候,看着陈知意的眼神,还是像当年一样认真。
陈知意靠在栏杆上,闻言白了他一眼,“伯父刚进财政司,你就迫不及待要给他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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