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
楚修辰意识到自己似有不妥,便后退两步,眼却极是细腻般看着姜知妤的指节仍旧紧扒着门不放,缓声道:“还有这般缘分,是一同锁一处的缘分吗?”
他的确是适才想让苏铭替自己安排一间客房小憩,却不料有一位很是殷勤的下人一路将他带到此处。
姜知妤手脚甚轻,也是直到她进屋后,自己才察觉到她的到来。
姜知妤自然立即懂得了楚修辰与自己一同遭遇,深知今夜大抵上要在此久留,饶有兴致一般地绕着他走到桌旁坐下,十分平静地把玩着桌布上的流苏,“既然楚将军也明白,那将军与我凑合于一室,将军别嫌弃便好。”
明明知晓孤男寡女独处一处,姜知妤自身也是有些惧怕的,却不知为何,很是想在口头上灭灭楚修辰的威风。
“若是此夜当真无法脱身,”楚修辰走上前,握住了那壶青花酒壶,指节曲起,“公主该考虑的,不应该是明日府上的流言蜚语吗?”
姜知妤起身,姿态松散,朝着楚修辰淡淡一笑,“如今关于我的流言蜚语,整个崇安怕是只剩下楚将军还不知道了吧?”
也不知是离得太近,还是今夜屋中的烛火过于晃眼,姜知妤竟觉得楚修辰今夜的眼眸,甚是柔和。
那时一种,她这么多年,无论外人在旁,亦或是两人单独谈话,都不曾在他眸中捕捉到的和缓。
那大概是自己当真有些醉了,眼花所致。
她抬手,试图按住自己此刻有些气血逆行而突突跳起的额头,分明自己今日所饮的酒水并不多,她不该晕的。
“公主可是醉了?”
灼灼目光下,姜知妤自然即便有着醉意也要强忍镇定,更何况她的确意识尚还清醒,“怎么会,若是当真醉成许兆元那般,我如今便该仍在长廊上吹风醒酒了。”
她故意,将许兆元三字语调拉得格外长。
若是楚修辰近来听力不佳,在适才宴上仍未听清的话。
她倒是不介意在他耳畔多重复几遍。
“适才……公主是去找兆元攀谈了什么吗?”楚修辰的手在光滑的瓶身摩挲了一下,“是去,讨酒了?”
姜知妤不过近来许久不曾出宫,却想不到楚修辰竟话也变得如此多。
“是,”姜知妤意有所指般,垂眼看着楚修辰仍旧握在掌心的酒壶,“可惜这酒坏了,你若是想喝,着实有点不太行。”
倒不是她小气,也并非因为此酒乃许兆元所赠。而是因为,四季散。
壶盖被指端挑起,滑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
姜知妤倏然抬眸,对上了楚修辰此刻有些意味深长的眼。
“你……”姜知妤立即将手覆上瓶声,轻微擦过他的手背,略带着丝丝热意,“你该不会想喝这酒?”
“吧……”
另一只手猝不及防被握起,随着楚修辰略重的幅度,她的身躯稍晃,朝着他面前更是近了一寸。
姜知妤只觉冰凉的玉腕上覆上一团热意,似一团烈火一般,烧得突然。
楚修辰从未像今夜这般举止无状。扼住女子手腕终究是唐突,可似乎从他眼底里,只能看到些许腾然转变的红,以及略显急促张合的唇。未曾有一丝一毫的克制的意味。
嘴角险些擦上他的衣领,姜知妤胸口也随之泛起了起伏,只觉着今夜楚修辰似乎很是古怪。
该不会……
在适才自己在门口张望之际,楚修辰喝了这酒水吧?
作者有话说:
阿岁:本公主早就告诉你了,这酒坏了,让你喝!啥味道呀~~~
姜知妤适才还有些许失措,如今倒是逐渐消弭开来。眼睫低垂,很是一副打趣人般的姿态,“本公主倒是个大度的人,楚将军若是当真喝了也无事,左右不过——”
她竭力挣脱开被他握着的手腕,也万幸楚修辰被未用上多大的力气。
她微微站定,对上楚修辰此时有些失了克制般的眼,“今夜若是将军出了什么差错,不要怪到我头上便好。”
她待人一向大方,语气甚少这般含沙射影,却也只有近来才愈发觉得,自己的身份下,她做什么举措,都无伤大雅。
更何况是楚修辰。
“这酒里,公主是笃定有什么有害之物吗?”楚修辰顿了一下,似有所觉一般质问着,“公主竟是如此担心。”
她能有多担心?那是四季散!
年幼些时她多少对此药有所了解,此药本是用于夫妻之间,掺于酒水中,倒是能让两人更是琴瑟和鸣。
只不过此药药效甚猛,若是服下,是必然会发作,且只能待药效过去,并无药可缓解。
如若当真是舅舅想让自己服下这酒水,那他究竟想要做的意图是什么?是今日来赴宴的王公贵胄,还是说,楚修辰出现在此处,是必然。
姜知妤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轻声嗤笑,“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本公主自然是有所顾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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