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安稳的原因,寻常时的面颊似通润脂玉一般细腻,说起话来也自带着三分笑意,而此时此刻,她的神情却是嫌恶的疏冷。
“我劝你,收起你先前的心思,既然你我心知肚明,那么日后的一切,我希望不会再发生。”
“自然,我也不会求着父皇,嫁给你。”
梦境中的刀光剑影再次向姜知妤袭来,她仍旧无法相信,楚修辰会将剑指向许兆元,指向皇宫,指向自己。
表体既混,心应则乱。佛偈所言不假。
因为她许久无恙的胸口,此刻竟又在隐隐作痛起来,如温水煮蛙,一点一滴,却又正中其害。
前一世,她并不信佛,唯一一次在佛前许愿,便是替楚修辰求了一枚平安符,护佑他此番定能大捷,凯旋归来。
正当姜知妤早已无言,转身离开之际,她的小臂却忽然被对方猛地勾住,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殿下,臣自知在秋猎之时,对你多有僭越,不是你所以为的那般。这些匿在心底的东西,殿下当真感应不到吗?”
楚修辰的手在颤抖,自知如今也是多说无益。
他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可似乎自己错了。姜知妤远比自己所料想的情形,更为恨他。
如若前一世他肯将那封锁在心底的那份情谊,让姜知妤知晓,前一世的结局,或许不会那般造化弄人。
是他前一世,会错了意。念安,唯念君安。
“阿岁,你可好了?”
姜知妤原本愣在原地,此时立刻甩开了楚修辰的手,他尚在失神。
“楚将军,前一世,我为何会嫁给你?我想嫁的,只不过幼时的执念罢了,大英雄……这样子的人很多,但我知道,绝不会再是你。 ”
姜知妤随着姜星野回了宫,全程不曾提及楚修辰只字片语。
待众人走后,苏铭才寻得了楚修辰的踪迹,又惊又喜。
“先回府,”楚修辰顿了顿,“下午还需入宫面圣。”
苏铭许是太过无聊,一边走一边咧着笑意道:“您先回府更衣沐浴,我让厨房多做几道菜,好好给您接风洗尘。忠叔见了你,定又要泪眼婆娑了。几月前您领兵回京候命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清瘦。”
他知道楚修辰少年便稳重,不喜大悲大怒,丝毫没有同龄子弟那般的率性洒脱,活脱脱在年岁上添上一纪,但今日的神情也能揣度出他似乎不悦。
他自然是不会多嘴去问的,他跟了将军多年,楚修辰便是一个闷葫芦,什么心事都不愿提及,哪怕是亲信。
府内本就人数不多,加之婢女更是寥寥无几,便也没有其余的话题可攀谈,楚修辰若有军务在身,数月不回府也是有的事,毫无生气,实在是静得可怕。
只有秋风拂落庭中叶,一片轻旋一片扬。
楚修辰走至房门,忽然止住匆忙脚步,连带着身后的苏铭险些与他迎面相撞。
“我先前,派你去查的事可有线索?”
苏铭自然知晓楚修辰询问的是何事,躬身严肃道:“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当日还是将军英明,让太子殿下人马往另一道通行,设法避开了原先前往的官道。”
“不过……将军你也知道,当日那群人埋伏已久,个个虎视眈眈且是栽培的死士,想要留下一个活口都难,一个个都挽着裤脚过溪,一点线索都不曾留下。”苏铭抿了抿唇。
当日楚修辰虽是带营中麾下前往交战,好在知晓动机与时间,此次并未造成太大折损,所有死士皆吞毒而亡,无一活口。
即便如此,楚修辰当日却也是腹背受敌,自己也受了轻伤。
楚修辰不想打草惊蛇,此时只是秘密进宫禀告了万明帝姜湛,说当日不慎遭遇山匪袭击,所幸未曾对太子造成影响。而对外并再无人知晓当日之事,残局也在那雨中被收拾干净。
随后,姜知妤走失的消息传开,万明帝更是派了不少影卫在佛香寺周遭搜寻,自然对于前头的事便少了关注与猜忌。
“仵作查了数日,最后只查处这七十一名死士所服用之药,似乎并不是常见毒药,药性极烈,只需沾上一星半点儿,不用一刻立即七窍流血而死。”
楚修辰凝眸,“常见毒药也需得服用一定剂量,这死士这般,定是主谋暗中早就做好弃车保帅的准备。你的动静不必过大,另外,派人去查询匈奴人手底下的毒,让仵作核对一下。”
苏铭答应了声,立即打起精神道:“属下愚钝,将军难不成是在怀疑朝中有……”
之所以这些时日对于当日一事未曾有下文的原因便是,如今楚修辰根本就搜查不到任何证据得以证实此番究竟何人所为,他也只是开了一小缺口天眼,知晓那日定有不测发生。
“昔日在长平一战时,匈奴小兵手中的弯刀与箭矢则成了最好的利器,萃的毒一旦遇血便是封喉误解,只不过偶然联想至此罢了。”
西境之人大多狡黠,所制之毒大多无解,这也成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手段操作,又狂妄自大,连番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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