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心里是怎么想的?等我们离了京,几时让老太太知道实情,就是三妹妹的事儿了。难道她食言,我们还要替她负责不成?”
谢徽之打了个哈哈,便往外跑了:“我去寻陈伙计说话去!”
陈伙计正是谢谨昆借给文氏一行人的帮手,这趟回湖阴,他会代替谢谨昆,充当文氏等人的向导。精打细算的小商家,出个远门,绝不仅仅是收拾些行李细软就算了。陈伙计就教导谢家几位少爷,若手里有余钱,可以采买些紧俏的货品,带回到湖阴出售,赚取差价。金陵城中好些东西,都可以在湖阴县城中卖出高价来,哪怕只带上三两个小包袱,也能获益不少,足可以贴补几个月家用了。
谢家人此行是包了一条船的,就算人多行李多,再多捎带上几个包袱也是无碍的。关于什么样的货物更容易在金陵城采买到手,也更容易在湖阴县出售,陈伙计十分有心得。这几日,谢徽之听他介绍,心里痒痒的,便照着他的指点,问哥哥姐姐们借了本钱,私下置办了两包东西。
谢慕林还提醒他,东西不一定非得在金陵城买,也不一定非得回湖阴才卖。他们这一趟行程,包的是商队船队的船,因此路上要绕一个圈,沿长江先往镇江,再从镇江转道江南运河南下,一路上会经过好几个大城大镇呢,镇江、常州、无锡、苏州……这一个个都是繁华的好地方,他们还怕没好东西可买卖吗?他们要愁的,只有本钱不够而已。
反正谢慕林本身,也有自己的盘算。她手里本就攒了一些钱,如今更是拿回了谢映真在大宅里的私人财产和细软,把一些碎银子和零散的金银锞子取出来,再当几件不重要的小首饰,她手里就攒够了三四百两银子的财产。这些钱,除去借了几十两给谢徽之,再从张俏姐与严家药铺购买了一些物资以外,其他的她都藏好了。她不打算在物价昂贵的金陵城里做些什么,但这一路上能经过的城镇码头那么多,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机会下手。
她筹谋已久的小计划,也可以摆上日程了。
景乐十六年的五月初八,谢家妇孺终于由文氏带领着,一大早就坐上满载行李的马车,出门离开贡院西街的小宅,在谢谨昆的护送下,出城前往长江码头了。
他们雇好的船早已等候在那里。谢谨昆自带陈伙计去跟船行的人说话,谢显之想起自己是家中长子,连忙也跟了上去,为了壮胆,他又把二弟谢谨之拉上了。最后谢徽之想起自己对做生意挺有兴趣的,听听那些成功的生意人说些什么也好,便也凑上了一份。
文氏也不去管他们,自行带着女眷们在船舱中安顿下来。
因谢泽山雇的船经常做富贵人家或官眷的生意,因此这艘船的舱房都挺干净的,也算宽敞。谢慕林被分配到的这间舱房,虽然大小不足十平方米,但足可以放下一张不错的床,床下有空间放箱笼,床对面是一张尺半宽的小榻,显然是给贴身丫头过夜时睡的。窗户下方有一张小书桌和配套的圆凳,床脚方向还有一个不大的衣柜,衣柜旁又有脸盆架等物,整整齐齐,屋角还摆了盆茉莉花,养得很精神。
梨儿把姑娘的东西简单归置好,出外转了一圈回来,就对谢慕林说:“丫头婆子们挤一个大舱,虽然不脏,但人太多了,怪挤的。索性我与翠蕉一块儿陪姑娘住在这里吧?我睡小榻,翠蕉打地铺。”
谢慕林已经有些习惯这种没什么隐私的生活了,点了点头:“行,这样我有事也好吩咐。你们暂且受几天苦,等回到老家了,我听说那边宅子大得很,屋子也多,我让人给你俩一人安排一间屋子,再不叫你们挤着了,如何?”
梨儿与翠蕉听了,都开心地笑了:“姑娘可要说话算数!”
路途
船慢慢驶离了码头,很快就进入了浩瀚的长江水道。
谢慕林坐在船舱里,透过窗户看到外头的景致,忍不住凑到窗边看得更仔细些。
梨儿其实也有些蠢蠢欲动,她虽然自小生长在金陵城中,却还是头一回看到长江呢,但她还没忘记自己的职责,拉着谢慕林不停地小声劝说:“姑娘,姑娘,别看了,当心外头的人会看到你的脸,姑娘……”
谢慕林回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既不忍心叫这个丫头失望,又不想听她的话,老老实实坐在舱中什么都不看,便索性掀了衣箱,找出刚刚安置行李时看见过的一条白纱裙子,拿最外头那层半透明的白纱往窗框上一蒙,假冒是窗纱窗帘一样的东西,就不怕会被外头的人看见屋里景象了。
隔着这层纱,外头的人就算能看见窗户里人影晃动,也是白花花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船舱里的人却还能看见外头的景致,只不过是加了一层烟雾效果罢了,但并不妨碍谢慕林她们看码头上的热闹。
这下梨儿不再开口了。她虽然觉得这样也不大合礼数,但似乎也不算违礼的样子?她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罢了,也有自己的好奇心,没多久就跟翠蕉一起,高高兴兴地和谢慕林头碰着头,凑到窗户前往外看了。她还主动接过了固定“窗纱”的工作。
外头的甲板上,谢显之、谢谨之与谢徽之兄弟三个,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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