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州城与平望镇的点心铺子,这几个月已经回了本,开始盈利了,据说名声还传得很开,连苏州府都有人慕名而来。杨沅还跟谢映芬商议,是不是年底或明年就到苏州城去开个分店?谢映芬当时犹豫,担心苏州城内点心铺多,老字号不少,她们的小铺子不是别人的对手,因此迟迟未能下决定。
如今也不必烦恼了。既然三房合家北上,这第四家点心铺分店,肯定是要开在北平城里的。据文氏在家书里说,北平的百姓也挺喜欢吃南点的,也有不少南方来的官员和家眷好这一口。谢慕林做了一回市场调查,觉得在北平开店也不错。反正谢璞在那里做官,足够给几个女儿撑场子了。
湖阴、湖州与平望镇这几处分店,可能要交给杨沅打理。但如果二房宋氏和谢梅珺母女接受谢徽之的提议,合家北上,那这几家店就要另外找人负责了。
家里好象还有两三位老掌柜,当年或病或伤,身体太虚弱了,一直没出山做事,只在家里休养,另推荐了家中子侄或是徒弟为东家效力。如今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记得先前端午节时,家里兄弟姐妹几个到几位老掌柜家中去拜访问候,他们的身体似乎已经恢复得不错了,都有些闲不住。若是把这几家小店托付给他们,他们不会嫌弃排面太小吧?
谢慕林盘完账,决定了要从哪里抽出资金来做旅费,就开始盘算几家小店的事,打算明日一早去二房请安时,就找杨沅探探口风。倘若二房也要北上的话,很多事就得提前做准备了。
一夜无事。谢慕林次日清早起来,便象往常那样,与兄长谢谨之一道,前往二房给宋氏请安。
宋氏这两年精神差了不少,换季时也时常有小恙,虽然都不是什么大病,但对身体的影响却很明显。从前她还时不时有兴趣在谢家角上到处走走,或是往县城中访友,每旬都要去竹山书院看望那里的师生。但如今,她两三个月才去一次书院,连谢氏族人家里都很少光顾了。大部分时间,她都是窝在家里。
谢梅珺担心母亲是因为自己与丈夫析产别居的事,才会深居简出,一直怀愧,时常劝宋氏出门散心。可看到母亲身体虚弱的模样,她又没办法坚持下去,只能默默地在旁用心服侍着。
今日她有些心不在焉了。自打昨晚上三房的谢徽之来找她儿子杨淳说过话,杨淳又和她谈了半晚上之后,她就一直是这个模样。宋氏精神再不好,也发觉到异样了:“你今儿是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么?那就回去歇一歇吧。我这里有人侍候,两个孩子也不是外人,你用不着客套。”
谢梅珺摇了摇头,下意识地看了谢谨之与谢慕林一眼,欲言又止。
说服
谢慕林发现了谢梅珺的欲言又止。不过看到她没有后续动作,便猜到她大概是暂时还不想跟宋氏提。
也有可能是不想当着孩子们的面提。
于是,等到谢谨之告退,返回三房去继续陪谢显之刷文章课本之后,谢慕林借口跟杨沅讨论糕点铺的事,留了下来。待谢梅珺侍候宋氏吃过早饭用过补身的药茶,要退下去处理家事了,她立刻就跟杨沅告别,追了上去。
谢梅珺见她追来,还有些吃惊:“怎么啦?可是有话方才忘了说?”
谢慕林点点头,用眼神示意随行的香桃避开一丈,并负责警戒,便将谢梅珺拉到了角落僻静处:“姑姑,三弟是不是跟你们提过那件事了?”
谢梅珺恍然:“原来你知道呀?那主意是你跟徽之商量的?”
谢慕林道:“四妹妹回家时,提起你们母子三人近日的烦恼,三弟就随口出了个主意。我原也觉得可行性不强,毕竟嗣祖母年纪也不轻了,这两年身体还不太好。可三弟的话也有道理,你们一直待在谢家角,杨姑父那边若是不肯放弃,总是会上门来骚扰的。若他是自己找上门,倒也罢了,咱们谢家这一族的人,哪个不能拦他?可他偏偏不来,只在外头放话,叫外人来说三道四。
“就算姑姑您坐得住,不把外面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也要顾虑淳哥儿与沅姐儿的名声。淳哥儿马上就要考院试了,到了乡试阶段,名声还是很重要的。沅姐儿的婚事也要慎重。这种时候,哪怕杨姑父什么都不做,我们还要担心他往日品行上的污点,会连累淳哥儿与沅姐呢,哪里经得住他还要在外头张扬行事?因此,与其叫他钻了空子,倒不如避他一避就是了。”
谢梅珺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其实她听了儿子的话后,之所以会动心,就是因为这些缘故。
但同样的,她的顾虑也有道理:“我就怕母亲的身体撑不住……她老人家的精神不比从前了。从湖阴到北平,长途跋涉近两千里路……她哪里受得了呢?她已经很多年没出过远门了!”
自从父亲病倒,她母亲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湖阴县。而听母亲谈起年轻时候的事,似乎从北平南下途中,她就受了不小的罪,还生过病呢。以母亲如今的身体状况,倘若路上累出病来,不是玩儿的。他们家又不能把杜老爷子带着一道走,路上有什么事时,找谁诊脉开方去?
谢慕林则认为这个问题不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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