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个没用的,自己家的园子,竟还认不得路!”但吐嘈完了,又想起桂园从前几乎是他们母子三人的自留地,只怕平南伯府的人都来得多些,二房母子甚少有入园游玩饮宴的机会,自己这么说,万一二妹想起往事,记起旧怨来,那可怎么办?
谢慕林却只当没听见,问了问暖房周围的大致地形与路径方向,便与谢映慧告别了。
谢映慧见她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话,暗暗松了口气。忽然一阵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顿时不敢再耽搁了,匆匆往桂园通往自家宅子的小路跑去。
谢慕林跟着自家大姐与永宁长公主府的人忙活了几天宴席的布置工作,所有用作宴席或游乐会场的所在,她都十分熟悉。只要离开暖房这种偏僻地带,重新回到可以看到水池的花径上,她便又认得道路方向了。她远远瞧着永齐郡主带着两个宗室贵女继续在八角亭边上钓鱼,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谢映慧那位“冤家”县主与其兄长汾阳王世子却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是不是跑到哪个角落里说话去了。
谢慕林也不上前打招呼,远远地就避开,一路往桂园方向走。途中她曾远远看见一伙宗室子弟在某处轩馆中高谈阔论,喝酒听曲,也曾瞥见一伙打扮华贵的妇人带着许多丫头婆子缓缓沿着水池边散步闲谈。这两伙人,她都一面没露就避开了去,顺利地抵达了桂花林。
然而,她来得稍晚了些。暖房那一场闹剧耽误的时间长了,马玉蓉与卢飞云两人已经离开了这里。驻守在桂花林中听候吩咐的长公主府侍女告诉谢慕林,两位小姐往菊花圃那边去了。那一带有临时搭的戏台,今日有永宁长公主请来的著名戏班和杂耍班子在表演,两位小姐曾提过打算过去瞧一瞧伶人们的新花样。
谢慕林知道戏台在哪儿,这一走,只怕又快要绕回水阁那边去了,想想就有些腿软。她只得谢过侍女,然后继续往前走。幸好她这几年一直挺注重锻炼身体的,平日里没少在湖阴老家的宅子以及谢家角各种走动,锻炼脚力,否则今日还真未必能撑得住这么长的步行。
路上她又遇见了几拨行人,有男有女。不过这些宗室贵人也不是瞧见个陌生面孔的女子就自动上前来搭话的,人家各自都有乐子要忙呢,顶多瞥她一眼就算了。谢慕林顺利通过大半路程,远远瞧见斜对面的水阁前有人影晃动,看衣裳颜色有点象是三皇子今日的穿着。她也不去细想,便直接朝着菊花圃的方向走过去,半道上路过一处无人的亭台楼阁,冷不妨便被人一把扯到了花木丛后。
她吓了一大跳,等抬头发现是萧瑞,方才放下了手中的竹剪刀,嗔道:“你做什么呢?我差点儿吓坏了!”
萧瑞盯着她手中的竹剪,深深地认为自己才是差点儿被吓坏的那一个。
坐谈
萧瑞瞪着竹剪刀:“这是什么?”
“修剪花枝用的园艺工具,我从暖房里拿的。”谢慕林神情随意地回答,“原本是因为汾阳王世子闯进暖房,我不清楚他要干什么,为了防身才随手藏在身上,以防万一的。后来我大姐有事要跟我分道而行,我独自走在园中,又不认得什么宗室贵人,生怕遇上个不长眼的好色之徒,就继续把这东西揣在身上防身用了。”
竹剪刀其实不是很利,尺寸也不算大,藏在袖子里并不会伤到自己,可要是遇到歹人了,一剪子戳过去也是能伤人的,实在是她当时能找到的最合适的防身工具了。谢慕林还觉得自己挺英明的呢。
萧瑞暗暗擦了把汗,干笑着说:“幸好你没真个一剪子戳到我身上,否则我岂不是冤枉?”
谢慕林娇嗔着白了他一眼:“谁叫你这么冷不丁地把我拉到花丛后,也不打个招呼。我都快吓死了,还以为遇到个登徒子呢。之所以没马上一剪子戳上去,是因为察觉到你没有真个限制我的行动,只是拉了我一把,就算真的遇到歹人,有这个破绽,也足够我脱逃了,我才没用上狠手段。要知道这园子里的宾客如今几乎个个都是贵人,伤着一个半个的,就算有永宁长公主殿下与燕王殿下主持正义,麻烦也不小。要是换了在别处,你看我这剪子还会不会下得这么慢?!”
萧瑞干巴巴地赔礼道歉:“是我错了,好慕林别生我的气。我是怕别人看见了,才把你拉进来的,没想到会吓着你。”
谢慕林说:“这里原也没有旁人经过,你不必如此神秘兮兮的,就算大大方方跟我说话又如何?只道是故人重逢,打个招呼。旁人嚼两句舌头也就完了。我们一家子过几日就要离京,京城些许闲言碎语,还能碍着我什么?”
萧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承认是自己想得不周到,再次赔了不是。
谢慕林也不继续追究下去,只往周围扫视一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便带着萧瑞绕过那处亭馆,来到后头的小竹林内,只转了个弯,便瞧见了一处不起眼的小院。
小院不大,门虚虚掩着,门上有栓,虽然颇为陈旧了,竟也没什么灰尘。谢慕林拉开门,示意萧瑞随自己进去,然后反手把门重新掩上。
小院里是正房三间,一明两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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