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到自己去周家时,也不是没听人说过含沙射影的嘲讽话,她便有些难过:“我们待周家一向恭敬守礼,接任之事,也是燕王爷做的主。况且周老大人的身体每况愈下,若不是为了子孙计,早就有告病致仕的打算了。老爷你去接任布政使之职,也是顺理成章的,哪里就存了坏心呢?周家人会有这样的念头,本就是错的!”
谢璞面上淡淡的,并不在意:“周家子孙若个个都是明白人,老大人也不必硬要撑到现在,还不肯挂冠而去了。他那病,若是早两年就好生调养起来,未必不能再多撑几年,偏偏只能熬到油尽灯枯的地步。所幸他家那个三孙子还算聪明,为人也明白事理,眼下还有了举人功名,日后便是周家的领头羊了。他与周老夫人就没有这种糊涂念头,还劝着旁人也不要胡思乱想,胡言乱语。有他们两位在,周家也闹不出大笑话来。我只当看在老大人与老夫人的面上了,谁还跟糊涂人认真计较不成?”
文氏叹息一声,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为周老夫人从前关照她不少,她看在老夫人面前,也没法对周家某些人的言行多加指责,总要给老夫人面子的。
谢璞只交代她:“两位老太太就不必带去周家了。孩子们倒还好,显之、谨之、徽之、慧姐儿、真姐儿和芬姐儿都是聪明孩子,就算去了周家,遇上不知好歹的小辈,也吃不了什么亏。但涵之身体太弱,容姐儿又脾气古怪,他俩最好就不要出门了。若是梅珺有兴趣,你倒是可以喊上她,把淳哥儿与沅姐儿捎带上,只当是出去见见世面,见识一下不同的人吧。他们如今也长大了,日后不可能只遇上和气的外人,总有碰见说话不中听的人的时候。而周家的人再过分,也还需要维护表面的礼数,说话再恶毒也是有限的。”
文氏嗔了他一眼:“好好的,让自家孩子去挨骂做什么?更别说还要把梅珺母子三个也捎带上了。何苦来?我看让三个男孩子过去见个礼就是了,女孩儿还是算了吧?真姐儿倒也罢了,慧姐儿哪里是受得了那种闲气的人?”
谢璞笑笑:“那你随意吧。不过,几个孩子在老家也住了这些年,在京城里更是见识过人情冷暖,什么东西没见过?你也不必顾虑太多,把他们还当三岁娃娃一般护着。”
他匆匆吃完了早饭,拿起温热的湿巾擦手。文氏连忙起身去替他取外衣,侍候他穿上。
谢璞一边整理衣裳,一边对她道:“我娘那边今日可能又要闹一场。她碍着母亲在隔壁,未必会大吵大闹,但你过去了,她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且忍一忍,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需知她本来就是这样的脾气,骂完就完了,不能真把你怎么着。横竖母亲和梅珺就住在边上,一旦听到动静,肯定会来救你。我娘见了二房的人,也不可能再骂下去了。若是她骂得小声,没传到北院去,你就让你的丫头放机灵些,及时过去报信,知道么?”
文氏替他整理着斗篷的系带,面上还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的?故意安排两位老太太住前后院,好约束咱们三房的老太太不出门,如今还故意耍这样的小心机……我看二老太太还不知道你的真正用心呢,否则定要责备你的。”
谢璞笑笑。他的嗣母可是个聪明人,只怕昨天晚上入住长辈北院时,就已经明了他的用心了,只是不说出来罢了。她才不会因此责备他,倘若他既管不住亲生母亲,又叫家里其他人受气,她才会质疑他跟着嗣父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又做了这十几年的官,却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他摸了摸妻子文氏的脸,微笑道:“反正,你知道我心意就好。我走了,你好生在家里待着,出门记得穿暖和些,别着了凉。我中午不回来用饭,跟几位同僚约好了去燕王府见王爷,午饭也必定是在王府用的。晚上我会尽早回来陪你们用晚餐。若不能按时回来,会打发人来报信的。”
清晨
谢慕林起床的时候,天色已经亮起来了。
不过问了时辰,得知还早呢,她本打算再睡一会儿,反正昨晚便宜爹娘都说了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可以多睡一会儿的。没想到翻来覆去几回,她不但不困,还越来越精神了,心下蠢蠢欲动地,很想跑外头逛一逛,索性就起来了。
香桃带着小桃捧了热水来侍候她梳洗,青蕉打开屋里的衣柜,把文氏入冬前特地让人给女儿做好的新袄新裙取了出来,放到谢慕林身边。
谢慕林梳洗过,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香桃姐妹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我都说了,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可以多休息一会儿的。我睡不下去就算了,你竟比我起得还早。难不成是你们屋里不够暖和?”
香桃笑道:“屋里十分暖和,炕烧得很热。我在船上吹了十几日的西北风,昨儿晚上可算睡了个安稳觉。只是我平日里早就习惯了早起,到了时间自然就睁眼了,哪里还能再睡下去?姑娘放心,我们都精神着呢,若是觉得累,大不了再坐下歇息就是了。姑娘待我们一向宽松,还怕我们会累着了不成?”
谢慕林遂不再多言,换上了新衣,走到穿衣镜前一看,还挺合身的,就是裙子有点短。
翠蕉看了看她的裙脚,道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