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投亲的。他家老子因为天气太冷,才进城就病倒了,叫他娘不知灌了什么药下去,病情越发重了。那做儿子的怕老子真个出了事,才去找大夫的,正巧找到了这位大夫头上,就是态度嚣张了点。这位大夫来过咱们家,知道些内情,便来报个信,问问是否真是咱们家姨娘的亲人,也免得是哪里来的骗子招摇撞骗,借着谢家的名号在外头讹人。”
宛琴大吃一惊,忙问:“怎么可能?!我爹曾经发过誓,他生是曹家的人,死是曹有的鬼,宁可死了也不会离开。这好好的,他带着妻儿来北平做什么?!是曹家被抄了?还是他……他见曹家势头不好,就忘了前言,带着妻儿做了逃奴?!”
改变
“逃奴?”
谢映芬愣了一愣。她只想到叶家人可能是曹家派来使坏的,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种可能。可是……这可能么?宛琴之父叶老高从血缘上来说是她的外祖父,她从小到大也是见过他和他的后妻与儿女许多次的,知道他们是典型的公侯府第中等奴仆,日子过得比一般的小门小户要精细许多,但又没多大的能力,中中庸庸地当个小管事过活罢了。这样的人,一辈子只怕都没怎么出过京城,更别说是单独出远门办事了。这大冬天的,他能顶着逃奴的身份,避开官道大路,隐姓埋名带着妻儿从京城跑到北平?
谢映芬不相信叶老高有这个本事。他若真有那么能干,早就在曹家出了头,也不可能在平南伯府败落后,靠着嫁入谢家的女儿宛琴还有几分可利用之处,才被承恩侯府收下为奴了。
因此谢映芬并不认可生母宛琴的判断:“叶家人不可能是逃奴。倘若他们是这样见不得光的身份,又怎会公然在北平城里住进客栈,还对外人嚷嚷自己是谁家的亲戚,打着我们谢家的旗号耀武扬威?他们不知道姨娘在谢家做不了主么?不知道谢家与曹家有大仇么?他们就不怕这一嚷嚷,会引来父亲不满,直接告官,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到时候姨娘又能做什么呢?我与四弟更不可能帮衬他们。父亲只会落得守法不殉私的美名。我不觉得叶家人有这么蠢。只是……”
她顿了一顿:“他们忽然找上门来,必定有些见不得人的打算。否则,我们家在北平住的是官邸,只需要寻人打听一二,他们就不难得知我们家住何处。既然说是来投亲,叶老高又病了,他们一家为何不直接上门来?反而要在外头住客栈?若是他们不想声张,也没必要四处嚷嚷自家是布政使家的亲戚吧?所以,我觉得他们的做法古怪,必有算计!”
“任凭他们如何算计,在北平没有曹家撑腰,他们想做什么都是白搭!”宛琴淡淡地道,“四姑娘打发个人去客栈里问一声吧,顺便送几两银子过去,问问我爹的病情怎么样了,到底吃了后娘抓的什么药,才把病越拖越重?若是他病得太重,就把他直接送到医馆去。给我看病的大夫就不错,又给我爹诊过脉,熟门熟路的,比别人更可靠些。
“大夫上门给我复诊时,还可以顺道跟我说说我爹的病情如何了。至于我后娘和她生的两个儿女,且由得他们去。若真有什么算计,她迟早会按捺不住,找上门来的。倘若不是什么大事,答应了也没什么,只当看在我爹的份上了;但如果他们的要求太过分,就直接把他们撵出去好了。我爹另寻地方安置,将来病好了就送到金荣那儿养老,其他人不与我们姐弟相干!”
谢映芬眨了眨眼,十分郑重地问宛琴:“姨娘说的这是真心话?不会再心软了?!倘若叶老高要求你帮他的妻儿,你也能保证,不会心软,只会照着如今的打算进行么?!”
“姑娘把我当成是什么人了?”宛琴轻哼一声道,“我不傻好么?!我舍不得的只有我爹而已,那毕竟是我亲爹!至于后娘和两个弟妹,我又不是没给他们活路。只要他们所求不过分,我还是愿意帮他们一把的。北平城这地方,租个房子又花不了几个钱,再每月给二两银子花销,足够他们温饱不愁了。若是嫌钱少,那叶金生年轻力壮,叶金莲小有姿色,就是我后娘,也做得一手好针线,还怕找不到营生么?!哪怕是直接寻个富户把叶金莲嫁出去,无论做妻做妾,都能供他们过得富足!但若是他们一心要与我过不去,非得害我和我的儿女……”她顿了一顿,“曹家是不成了,谢家在北平城正得势呢,他们算计在先,就休怪我无情在后了!”
谢映芬忍不住又红了眼圈。花了那么多年,费了那么多的唇舌,她终于把生母给掰回来了!只要生母不再胳膊往外拐,愿意安安分分在谢家过活,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就算是将来她出嫁了,同胞弟弟体弱又腼腆,也不用为生母发愁了。她求的也不过是这样安稳安心的日子罢了。
谢映芬热泪盈眶,倒看得宛琴心里不是滋味了:“四姑娘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有什么好哭的?难不成是觉得我对娘家亲人太过无情?!”
谢映芬摇了摇头:“不,姨娘这样就很好了。你哪里是对他们无情?好歹你给他们每个人都留了活路,也愿意供养他们下半辈子,上哪里找比你更有情有义的女儿去?我只是很高兴,姨娘终于又肯用心为谢家、为我和四弟着想了,而不是一门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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