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真正结为夫妻之后,在日常生活的小矛小盾中,渐渐消磨了对她的爱意,可是,他毕竟对她有过真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一死的时候,看着面前痛哭的妻子,他就心软了。
他向曹淑卿又提了一个条件:他还没有真正照着那方势力的要求,在审讯自己的官员面前指证曹家,他只是说有那么一件事而已。只要曹淑卿答应他之前提出的所有条件,尤其要替他照顾好目前回到老家生活的父母、兄弟与子侄们,那么,他也可以选择在官员们面前露点破绽,显得他的指证不尽不实,是在怨恨曹家,才撒了谎。
如此一来,曹家罪名未定,罪证不明,那就还有希望。就算皇帝疑心再重,没有证据,也不可能将曹家连根拔起。就算几个头面人物或许逃不掉一死,但大部分的普通曹家族人都不会有事,那些年轻的子弟也有望保住性命。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残存的曹家人不再与皇帝做对,不去干涉储位的归属,老老实实回老家种田,撑上几十年,事过境迁了,后代中一旦能出一两位出色子弟,那曹家就还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方闻山不要求曹淑卿答应自己,因为这种事曹淑卿说了不算。他这是要和承恩侯做交易。他被锁拿进京时,妾室子女一路随行在后,进京后又四处找他的故交求助,想要救他出来,结果就落在了有心人眼中。如今那方势力能找上门来与他做交易,也是因为手里已经控制住了他的妾室子女,他若拒绝对方的提议,妾室子女就可能性命不保了。他不能拒绝,只能找曹家去保护自己的父母兄弟子侄。倘若他的儿女被人所害,好歹还有侄儿能继承香火。那方势力与曹家是敌对的,只要曹家不肯坐以待毙,答应他的条件,那么他的子女和父母兄弟子侄,总有一方能保全下来。
曹淑卿如实向承恩侯转述了方闻山的交易。承恩侯立刻就答应了。也因为如此,他们从方闻山嘴里知道了一件要命的事:那方要对付曹家的势力,已经准备好了罪证,就算那伪造的圣旨已经被毁,他们也照样有法子钉死曹家。
无依
关于这个问题,赵丰年没有从叶老高那里弄到答案。
因为曹淑卿没有跟叶老高说。
方闻山在牢中没有明言这方势力是谁,只是让曹淑卿帮自己向承恩侯传话,还说承恩侯一定能猜到对方是谁。只要承恩侯做到自己提出的要求,那他在面对审讯自己的官员甚至是皇帝心腹时,就会露出明显的破绽来,既完成了那方势力威胁他去做的任务,也挽救了曹家的未来。
承恩侯似乎也对这方势力的归属心中有数。他一改过去对曹淑卿与方闻山之间的事袖手旁观的态度,立刻派出心腹,秘密出府,带着他的亲笔书信前往西南,联系曹家昔日的旧部。曹家如今处境艰难,未必有余地庇护几个犯官家眷,但曹家还有故交亲友,尤其是在承恩公生前曾经驻守数十年的西南,几乎能数得上号的武将都是曹家麾下出身。就算他们不是人人都赞同曹家行事,请他们帮一点小忙还是没问题的。方闻山的父母亲族不过是十几二十人罢了,自家也小有家资,只要有人庇护,在官面上打点妥当,就算朝廷要捉拿他们,他们也可以隐姓埋名,迁往他乡生活,照样能过得安稳富足。
承恩侯将信的复本暗中拿给方闻山看了,还写了亲笔信,在信中发毒誓说,只要曹家无事,定会保方家老小平安,否则人神共弃,他本人也会死无葬身之地。方闻山直接在狱中烧掉了复本,心里便算是信了曹家的承诺,当场就写好了和离书,让信使交到了曹淑卿手中。
曹淑卿立刻拿着和离书去官府要求领回自己被抄的私产,然而对方拒绝了,因为和离在后,查抄在前。她的财产在被查抄时,还是姓“方”的,方闻山一日还未脱罪,官府就不可能交还罪臣被查抄的财产。
曹淑卿虽然心中忿恨不已,但同行的还有承恩侯派来盯着她的人,压制着不许她发作,直接把她拉走了。产业被抄了就抄了吧,反正曹淑卿手上还有大量的财物,不愁生活受影响。能成功摆脱罪眷身份,还让曹家免去了一个大灾祸,只当是花钱消灾了。
承恩侯把注意力都转到跟那个要陷害曹家的势力明争暗斗去了,曹淑卿委屈无比,却无人肯听她诉说。她倒是很想去找庶出的二哥呢,可有承恩侯夫人盯着,她怕再惹得对方生气,也只得按捺下来了。曹家人几乎都在怨她,在和离一事上做得太不聪明,倘若早早答应了方闻山的请求,不但能顺利拿到和离书,对方也不会因为对她不满,而答应那方势力的要求,帮他们陷害曹家了。至于那被控制起来作为人质威胁方闻山的方家妾室儿女,直接被曹家大部分人给无视了。就算有人还记得,他们也会觉得,若没有曹淑卿三年前坚持要嫁给方闻山一事,他们今日根本不会被牵连。
曹家今日被皇帝猜忌厌弃至此,还不都是平南伯闹出来的么?他人死了也不肯消停,连累了整个家族。如今只剩曹淑卿是他同胞亲妹了,不怨她怨谁?
甚至还有曹家庶出的房头去向曹文泰进言,打起了曹淑卿剩下那些私房的主意。她收起来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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