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都没好处,所以把人出继了,反倒干净。二殿下要出继的那家是郡王府,前任老郡王上个月刚咽了气,老病死的,他的正妃膝下只有一女,早已出嫁了,另有个宠妾生的儿子,极得宠爱,自以为定能继承王位,这个把月里没少和他生母一块儿折腾嫡母。那正妃辗转托人,才成功把话递到了太后跟前,求得了恩典。
“如今二殿下入继这家子做个郡王长子,身份是低了些,但这家子的嫡系成员都是老实人,又无财无势、人丁单薄,不怕会生出什么事来。正妃之女夫妻恩爱,当初还是林昭仪做的媒。哪怕是看在这门婚事份上,二殿下将来的嗣母与嗣姐都会对他多宽容几分的。”
皇帝择定这家郡王府为二皇子日后生活的家庭,也是用了心的。二皇子生母刚刚去世,他一旦被出继,就没办法继续为生母戴孝了。可由于他未来的嗣父刚刚去世,郡王府上下正值热孝期,他完全可以服足三年丧。考虑到郡王妃母女俩对林昭仪的态度,二皇子的到来又正好阻止了庶子胡作非为,她们大约也不会太在意他私底下另外多供奉一个牌位吧?
二皇子的出继仪式初定会在五月初举行。太后先一步离京,是不想看到亲孙子被出继,变成了远房侄孙。那家郡王府的血脉已经比较远了,往上追溯差不多可以追溯到承德帝的兄弟一辈,只是靠着曾经有过拥立之功,才多袭了两代王爵,否则早就沦落为宗室将军了。二皇子成为这家郡王府的嗣子,比起原本以为会被废为庶人的结局,自然是强了无数倍。但血脉远了,也意味着他一辈子都大位无望,甚至很难接触到拥有实权的宗室官职。若是走运的话,兴许能在宗人府里混个闲职吧?
对于野心勃勃的二皇子而言,这自然不是他所期盼的结果。可对于关心他安危的人而言,这绝对是最好的安排了。
永平郡主感叹了几句二皇子的未来,便迅速将话题转移到了三皇子身上,不再关注一个注定要成为远支宗室子弟的人了:“关于三殿下,有许多传闻,但都没什么明确的证据。哥哥倒是怀疑,四殿下在宫里遇到的几次事故都与他脱不了干系,无奈没有证据就说明不了什么。他能说服皇上,让四殿下外出,已经费了不少力气了。”
谢慕林忙问:“四殿下都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故?”
这事儿就多了。
四皇子有一回在皇城里练习骑术的时候,发现惯骑的马状态不对劲,多留了个心眼,没有骑着它快速奔驰,而是慢慢策马回到人群中,让教导他骑术的老师去检查马的状态。结果后者发现马鞍被人做了手脚,一旦四皇子催动爱马急驰,马很有可能会痛得闹腾起来,把四皇子摔到地上去。万一它再往他身上踩上几脚,那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的事了,丢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四皇子差点儿堕马的事还没查清楚是什么缘故,乔美人宫里又出了问题。四皇子经常去探望亲生母亲,乔美人总是会让手下一个宫人给他做爱吃的点心,那日这名宫人忽发急病,没来得及做好点心就被送出宫去了,另换了一名宫人来给四皇子做点心。四皇子见这点心与平日不同,没有多碰,赏给了手下的小太监。谁知这小太监当晚就闹起了肚子,上吐下泄地,因有人怀疑他是时疫,便火速将人送出了宫去。但前后有两名侍从与点心有关,却犯了急病,四皇子自个儿也生出了疑心。
乔美人那边秘密调查了新提拔上来做点心的宫人,发现她本身没什么问题,倒是给她打下手的一个“好姐妹”,宫外的家中忽然得了一笔横财,来历可疑。而在这次搜查行动中,皇帝也发现了自己身边有两名不大起眼的侍卫,家里都有成员新近被调职进了京西大营,也就是萧明德将军曾经执掌军权的地方,还升了职。这两名侍卫虽说不是什么出色的人物,但他们拥有接近皇帝和四皇子的资格,不是十分可靠的人,是不可能得到近侍待遇的。
皇帝因此起了疑心,担心真有人会对四皇子下黑手,这才狠下心肠,把小儿子暂时送出了京城。
主使
忽发急病的宫人,有可能是凑巧得了时疫。眼下正值春夏之交,本就是时疫高发时节。
乔美人宫中有宫女家里发了横财,也证明不了什么,兴许是正好走了偏财运呢?
侍卫的家人高升进了京西大营,也有可能是巧合。毕竟侍卫家中也多半有军伍背景,这种人家的子弟会进入城卫军系统也是常有的事。
可是巧合的事发生得多了,再结合四皇子爱马的马鞍被人做了手脚的情况,任谁都会觉得这里头有问题的。皇帝本就是个多疑的人,也难怪他会生出疑心来,火速把寄予厚望的小儿子送走,好腾出手来调查真相。
谢慕林不知道这些“小事故”都是谁的手笔,兴许这个人还指望用一种不容易引人怀疑的方式,铲除掉四皇子这位最有希望成为新储君的竞争对手。可他的做法未免太过心急了。哪怕是借了“巧合”的名义,他露出来的破绽也太多了。一旦引起皇帝的注意,他还能顺利逃脱吗?有时候,皇帝未必需要什么确切的证据,只要圣意认定了一件事,不管他是罪有应得还是受了冤枉,结果都不会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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