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待见的庶子,将来他与谢映容成婚后回到京城生活,恐怕不会很如意,谢映容在平昌侯府的后宅,兴许还会被别房的长辈们刁难。但担忧归担忧,文氏也并不认为平昌侯府会公然打谢家的脸,基本的体面还是要有的。再怎么说,如今谢璞也差不多够得上封疆大吏的边了,哪怕在朝中影响不大,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轻忽怠慢的对象。平昌侯府眼下不过是中等人家罢了,即使有爵位,也没有实权,凭什么在实权外省高官面前摆架子呢?
结果平昌侯府就给了她一个难堪。
她黑着脸道:“侯府后街的小宅子,通常都是分派给那些有体面的管家、管事住的吧?拿来给自家子弟做新房,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他们不把万隆一个旁支庶子放在心上,也不该公然打我谢家的脸!这门亲事可是他们万家上门求来的,当初万太太说尽了好话,怎么如今就不作数了呢?!倘若万家真个打算把自家子侄赶到外头去住,那不如索性让两个孩子住进容姐儿陪嫁的宅子里好了,兴许还住得更宽敞些呢!”
谢璞在旁没有说话,但看他的表情,似乎没有反对妻子的意思。
朱瑞见状忙赔笑道:“伯母误会了,平昌侯府的人,固然不大把万隆放在心上,却也不至于真敢公然打谢伯父的脸。再怎么说,还有我们燕王府在呢!他家之所以把万隆的新房安排在府后,实在是因为府里已经腾不出合适的院子来了。平昌侯府家大业大,子孙繁茂,宅子里的房屋却有限。
“去岁他家二房的嫡子成婚,因他家老夫人疼爱这个孙子,看重他的婚事,他家二房顺势便把儿子的院子扩建了一半,将原本万隆住的那个小跨院给划了一大半进去。剩下那三间正屋,还得另修了一堵墙,才有了个院子的模样。哪怕勉强够万隆一个人带着小厮婆子住,也没办法拿来做新房——让前来贺喜的宾客看见了,也是丢平昌侯府的脸面。”
万家三房放了外任,他家其他几个房头的人都认定他们没个十年八年是不可能回京的,哪怕把属于三房的院子空了出来,不作他用,边边角角的地方,却肯定少不了人打主意。万隆又是其中最不受重视的庶孙,哪怕平昌侯老夫人待他还不错,也不会将二房的嫡孙放在他之后。所以,自打他随三房去了北平,二房嫡孙与卞大姑娘定了亲,他的院子就已经被二房的伯父伯娘看中了,要给自家儿子扩建新房使用。等到年底万隆顶着燕王府门下的名头回京,连那几间正屋都没法住人呢!全部用来堆放各种杂物了。
那时候他直接入住了京中的燕王府,专心处理公务,除了定时回侯府给祖母请安,并不跟家里的长辈们歪缠。平昌侯夫妇见他似乎颇受重用,又得了老夫人夸奖,才把那三间屋子重新收拾干净了,将他的行李旧物搬了回来,再加修了一堵墙,让他再度住了进去。
后来万隆得了燕王赏识,要入兵部任职,这份量又不一样了。万家孙辈当中,象二房嫡子这般有了举人名头的,已经是极有前程的了,还有人仅仅是八九品小官,大多数人目前尚是白身,万隆却能得到燕王抬举,直接入了仕,说不得便有七品以上的官职了。这几乎便是孙辈当中的第一人!且不说他们堂兄弟几个,日后谁人的前程更看好,至少目前,万隆的优势明显,也能借着燕王府的势,受到外界瞩目。若外人不到家里来还好,若是有人来拜访万隆,发现他住的仅仅是这半拉院子,那万家的脸上可就不好看了!
更何况万隆未过门的媳妇,亲姐妹还即将要嫁给永安郡王为正妃了,那意味着万隆会成为燕王独子永安郡王的连襟。平昌侯夫妇对这个侄子过于刻薄的话,京城里的人会怎么议论他们呢?
平昌侯夫妇自然不愿意面对那种处境。反正抢了万隆院子的又不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为什么要替二房收拾烂摊子?
只是二房的新媳妇卞氏身后连着宁国侯府,又极得平昌侯老夫人的宠爱,平昌侯夫妇不可能让二房重新把院子让出来,府里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安置万隆了,无奈之下,只好把主意打到了府后的宅子去。
朱瑞把事情原委详细地解释给谢璞与文氏听,又道:“那院子万隆曾经亲自去看过,说是相当宽敞,前后两进,倒有二十多间房,七八年前才翻修过,如今还有八成新。婚礼前,平昌侯府会再把这宅子重新粉刷上漆,便与新宅子没有两样了。那里与平昌侯府只有一墙之隔,墙对面便是侯府的花园,在墙上打个门洞,万隆与三妹妹日后要去侯府给长辈请安,直接走门洞,穿过小半个花园,便是平昌侯老夫人的院子了,十分方便的,且又清静。
“他们在那院子里可以另外开门进出,倒是少了侯府的管束。万隆最看重的还有一件事——”他顿了一顿,“花园离原本三房的院子比较远,隔着大半个侯府,往后万隆的父母兄弟便是回了京城,也不会与他们夫妻日夜相对。三妹妹若要去给婆婆请安,来回也得经过太婆婆的院子与两位伯婆婆的门前,嫡亲的婆婆若做得过分了,别的长辈也会开口相劝的。做晚辈的只需要做好晨昏定醒,别的都能省心许多。”
文氏听着,倒是冷静下来了。她问朱瑞:“是万隆挑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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