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之后还不解气,闹到学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责他虚荣,又哭诉家里条件不好,而他竟然那么不懂事,买那么贵的鞋。连班主任也在一旁附和,江礼百口莫辩。
13岁的小江礼很想说:我不是虚荣,体育老师要求每个人穿统一的白色运动鞋才能跑步,他每次上课都被骂,已经连续一个月称病翘掉最喜欢的体育课了。
他想说,家里没那么困难,他那双鞋打完折189,是自己打工赚的;而弟弟江光宗的新球鞋七百多块,爸妈买的时候眼睛都没眨。
可小江礼什么都没说,他知道不会有人相信他,他孤立无援惯了,从来没人站在他那一边,遇到不公平的事,只能忍耐,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
八年之后,江家夫妻这套“让孩子遭受舆论压力而变乖”的手段更加炉火纯青,站在公司门口大骂江礼如何不孝顺,力求把他名声搞臭,但他们没想到,这次遇到的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班主任,而是在爱情之路上受阻、正愁没表现机会的霍慕东。
两夫妻闹得动静太大,保安的劝阻没什么效果,很快就引来了一些员工下楼围观,人类的共性就是爱好八卦,靠近大门最近那栋写字楼的窗户也被打开好几排。江家夫妻见人多,表演欲愈发强烈,终于惊动了大老板霍总。
一开始听到员工家属因为私事闹事,霍慕东连眼皮都没工夫抬,轻飘飘吩咐:“让保安处,别动手,直接报警。”
可听到“江礼”俩字,霍总立即把秘书叫回来,“你说谁?仔细讲讲。”
十分钟后,霍慕东人已经出现在事发第一线,安保部的主管在他身边连连道歉:“出现这样的纰漏,是我们工作的失职,我们一定会安抚好家属的情绪,绝不让事态发酵,从而影响公司形象,那两个保安情绪激动,回骂了员工家属,我一定严肃处。”
“那两个保安挺尽职的。”霍慕东淡淡地说。
“啊?”
不知霍总又吩咐了什么,安保部主管下一刻就捂着手机听筒跑到一旁打电话去,没一会儿四五个年轻力壮的保安就跟江家夫妻发生了肢体衝突,保安队长在一旁隻用嗓子维持秩序,而霍慕东趁乱拨开人群,出公司,急匆匆往江礼的出租屋而去。
江礼正在房间里抱着数位板画画, 发生了这样的事,说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工作不能停, 停下来就没收入。
眼看着没状态, 江礼隻好说服自己:“完成比完美更重要。”
说到底就是一份工作,以他的基本功, 就算不在状态也能保证质量,出彩啊出圈啊都是锦上添花的事, 可遇不可求, 就没必要强求。
正机械地画着图,敲门声再次响起。
江礼顿时停了笔,下意识去翻刚才那副没什么用的降噪耳机。
下意识的动作才最能反应内心真实想法:无论实际行动上表现得多无所谓,他潜意识里还是害怕那对从小就对他来说是“绝对权威”的养父母。
但从更性的角度来分析,江礼也没必要跟他们硬碰硬, 他现在怀着宝宝, 任何过激的肢体衝突都有风险, 还是尽量避免, 江雄杰和庄贤惠想闹,就让他们在门口闹, 实在不行报警扰民,反正他不会开门的。
可门外传来了熟悉的、急切的声音:“江礼,是我,你在家吗?”
霍慕东?他怎么来了?
紧接着, 手机响起,来电显示霍慕东。
江礼一边接起电话, 一边起身去玄关。
“喂,江礼, 你在哪儿呢?姓江的夫妻找过你吗?你别怕,我去找你。”
男人就站在门口,略带喘息的关切从听筒里传来,跟门外的声音合二为一。江礼打开门,“我在家呢,我没有怕。”
霍慕东看到江礼全须全尾地站在眼前,当场松了口气,然后进门,一把抱住江礼:“没事了。”
江礼:“……”
拥抱有点突然,但抱得很结实,能感受到男人因为疾步奔跑而剧烈喘息起伏的胸膛,以及身上出汗的味道。
说实话不太好闻,跟平时霍总衣冠楚楚时的淡淡古龙水味不一样,但并不让人讨厌。
他是怎么笃定他会害怕的呢?
拥抱很短,没等江礼把人推开,就已经结束。
江礼后知后觉自己的“没拒绝”,嘴硬地小声找补:“我真的没有怕。”
霍慕东不拆穿他:“那是我多管闲事了,但是因为担心你,我一路跑过来,口很渴,可以讨一杯水喝吗?”
江礼:“嗯,行啊。”
说实话,江熊杰夫妻刚刚砸门怒骂的余音好像还没退去,现在家里多个人确实感觉好受一点。
江礼去给霍慕东倒水。
家里没有待客的杯子,江礼犹豫是用自己的,还是干脆从橱柜里拿个碗,结果霍慕东直接端起他的杯子,把里边剩下的半杯水给干了。
江礼:“……”
霍慕东:“我能去客厅休息一会儿吗?”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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