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施翎回了趟父母家。
进门的时候,看见厨房里妈妈在炒菜,爸爸在打下手,她忽然觉得,哪怕这是表面的和平,她也坦然接受。
这顿饭吃得异常的和平,也许是上次发的那通脾气起了作用,爸爸妈妈突然变得很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很恭敬。
这让施翎觉得,她真的是一个大人了——这感受来得有点晚,她已经二十六岁了。
为什么呢?小时候,她总是看父母的颜色,生怕自己的哪一句话、哪一个动作会惹得父母不开心,甚至成为他们吵架的导火索,她的童年总是过得那么地小心翼翼。
现在,她在父母面前发脾气,害怕的人成了她的父母。
角色的互换,让她陡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对时间的敬畏之感。
也许不是时间变了,是人变了。
孩子已经长大,父母好像不得不接受孩子的数落,不得不为孩子做出退步和改变,这似乎是时间的潜规则——从前是父母对孩子负责,现在是孩子对父母负责。
施翎就在那一瞬间,觉得有些心酸。
她曾经想要的和平和幸福,竟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得到。
不过不重要了,她已经可以坦然接受生命的一切安排,是造化,是业障,是因缘际会。一切自有规律,不过是种下什么因,便得到什么果。有时候甚至不得不被迫地接受别人种下的因而结出的果。
那江承越呢?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果?
施翎大概是疯了,才会干什么都想到江承越。
她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想什么呢?”刘晓芳问。
“没什么。”施翎回。
“吃个饭都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儿说出来听听,别憋着。”
“真没事儿。”施翎心想,能告诉你们吗,大概只会是火上浇油,徒增烦恼。
吃完饭,施翎和爸妈一起在客厅看电视,聊了些八卦家常,时间就这么静静地过去了。
大概八点,施翎开车回家。
路过一个便利店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个地方围了很多人,听见有人大声吼叫着“有没有人懂急救!”,或有人着急地说“快叫救护车!”,施翎听清楚后,来不及多想,迅速将车停在路边,快步跑进了人群。
“我会做心肺复苏!麻烦让一下。”施翎语速很快地对倒地老人身旁跪着的男人说道。
男人听罢迅速让开,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
施翎轻轻地将老人挪了挪位置,移到了坚硬的平面上,确保老人处于仰卧位后,熟练地找到老人胸骨下半部分,用一手掌根部紧贴老人胸骨,另一手放在第一只手上,两手平行重迭,手指交叉互握抬起,重复着垂直下压的动作。大概进行30次胸外按压后,施翎捏住老人的鼻子,对她进行人工呼吸。如此循环了几遍后,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施翎笑,随即瘫软在地,这一套流程下来她消耗太多体力,额头已经冒出了密密的细汗。看到老人醒来那一刻,她突然心情大好,庆幸自己在大学的时候选修了急救医学,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非常有意义的事。
男人扶着老人,对施翎说:“实在太感谢你了。我奶奶突然晕倒,我没学过急救知识,已经叫了救护车,但刚才实在太紧急了,等救护车来之前,我真不知道该做什么,实在是有点手足无措了。要不是你,估计……辛苦你了,我看你挺累的,加个微信吧,我回头好好感谢你。”
施翎理理头发,笑说:“没事,醒来就好,举手之劳。”
“怎么能行,我只有我奶奶这一个亲人了,不正式感谢你,我绝对过意不去的。”
“真的不用,我只是刚好路过看到了,换别人也一定会帮忙的。”
“但那个人恰好是你不是么。”
施翎左右为难,她是真不想加,加了之后,面前这位男人或许还会当面致谢,她觉得特别累,不想再和别人有任何不必要的交集。
这时候,旁边的围观群众纷纷说话。
“姑娘加吧!”
“留个联系方式吧姑娘!”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
施翎觉得尴尬极了。
最终她还是妥协,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亮出二维码,然后说:“好吧,那你扫我吧。”
男人立刻拿出手机扫码。
“谢谢你,但我今天没办法感谢你了,救护车估计一会儿就到了,改天我一定请你吃饭,到时候请一定赏脸。”男人露出笑容。
施翎心想,今天不用感谢,改天也不用。但这档口,她也不好再多推辞什么,便说:“好的,没关系,那我先走了。照顾好老人。”
男人点头说:“好的,谢谢你。慢走。”
施翎随即逃也似地走开了。
——
这边江承越的处境也不好。
江父江母一个电话就把江承越叫回去了。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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