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安垂了下眸,只伸手去接他手里的证物凶器,仔细端详一阵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块应该是覆盖在铁锈上的干涸血迹。但因为和锈面颜色太接近,不容易发现,即使直接用水冲洗,水流不大或者角度比较寸的话也可能正好没冲掉。”
顾临奚戴着手套,模拟着握刀的动作,发现血迹正好在虎口位置。
他眸光一亮,对方恒安道:“这有没有可能不是陈大强的血,而是凶手的。”
他给方恒安看刀柄的那块锈斑:“这块锈斑很锐利,凶手拿刀时可能会刮破手留下血迹。”
这个推理合情合理,方恒安立刻道:“我叫鉴定科再单独化验这块血迹。这厂房只有钟力和陈大强知道,如果血迹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就有凶手的嫌疑!”
他说完,接过那柄刀仔细端详了一会,忽然指着血迹的一角对顾临奚说:“你看,血迹缺了的一角,像不像被布不小心抹掉的?”
顾临奚明白他的意思:“我记得你之前说陈默是在绑架案后就来了这里,再联系他之前找钟力的举动,我猜到他过来干什么了——警方跟踪的人看到那孩子当时手上拿什么东西了没有?”
“陈默背了书包,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进厂房后怕距离太近被发现就没再跟了。”
顾临奚轻轻“啧”了一声:“那倒是有点麻烦……我有个猜测,陈默之前就把带我指纹的丝布放在了这里,然后故意和钟力联系,想让警方注意到钟力,由钟力供出这块真正的案发现场。到时候警察过来看到凶器和带我指纹的布就算人赃并获了。”
这想法有点小聪明,又不够周全合常理,的确符合他们对陈默的了解。
方恒安点头:“但你在绑架案时点破了,陈默意识到了栽赃不可能成功,怕弄巧成拙暴露自己,所以回来取了那块布。”
他沉吟道:“的确说得通——但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没有证据,仅凭陈默来旧厂房不能定罪。”
他看顾临奚有点心不在焉地低头看着那半块血迹,问:“有什么不对吗?”
顾临奚抽回目光,笑了笑:“的确有个猜测……你能派人搜一搜陈默的房间吗?我想看能不能找到沾着我指纹的那块丝布。”
两人走出厨房,秦澜已经等了很久了,刚想开口,却见方恒安就去一边打电话。
秦澜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单方面觉得一言不发有些尴尬,于是问顾临奚:“你们在里面聊了那么久,发现了什么吗?”
顾教授向来不喜欢在事情定论前影响别人的判断,尤其是秦澜这种想法多却容易摇摆的年轻人。
于是,他只推说正在等方警官的结论,请她自己去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秦澜以为他在敷衍,心里稍微有点不爽,于是白了他一眼。
但她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过了一会又忍不住搭讪道:“你怎么知道海报后面是空的啊?”
别是真被色情海报吸引,瞎猫碰上死耗子吧。
顾临奚虽然对这个女孩没有印象,但知道她或许也听过自己的课,算得上是从前的学生,因此平白多了些耐心。
他仔细解释道:“首先,这厂房是陈大强找钟力问的,联系我们之前查到的保险看,可能就是计划在这里杀死父亲或儿子以骗保,因此算是他的’秘密基地’,只是没想到反而成了他自己的葬身之地。”
“而陈大强背景也并不干净,因此我猜测他会把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在这里,比如保险单和安眠药。”
秦澜之前对这个新实习生师弟有些意见,但一听到案情就全忘了,认认真真地想了一遍后提问道:“但我还是没想到,你怎么会想到是那些……海报?”
“因为突兀。”
“首先,这里没有床铺等任何居住痕迹,不符合一般情况下这种海报出现的场景。”顾临奚走到其中一处海报中间,轻轻抚摸:“而且,太新了……”
这种等身裸体海报,通常出现在单身男人的卧室里。
主人会在夜深人静时抚摸海报上女性的身体,想象自己真的在拥有她们,但这里的海报中间却光洁如新,唯独边缘微微发卷,带有指甲的折痕。
“我猜测他用情色海报掩盖墙洞是从《肖申克的救赎》来的灵感,且不论电影里的情节大多基于戏剧手法并不实际,主角用色情海报其实是符合监狱普遍的罪犯心理的,他直接照搬过来就是弄巧成拙了。”
秦澜听完想了想,说:“你虽然有点奇怪,但是的确挺聪明的。怪不得方老师会收你。”
她这话有点孩子气,顾临奚反正闲着没事,便打趣道:“哦?我怎么奇怪?”
“这还用问,你没事跑去工地搬砖,还卷进谋杀案,又害得方老师受伤……“她说到最后,想到了方恒安的解释,声音低了些,但还是说:“好吧,你挺厉害的,而且的确没什么嫌疑,但你一看就是那种有很多秘密的人。”
顾临奚知道她的质疑可能曾经代表了警局挺多人,但是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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