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不以为意,很快继续说了下去:“为了恭喜和庆祝您的胜利,我们还特意燃放了’礼花’——哦,就是刚才那场小爆炸。”
“不过,您尽可以放心,我是遵守规则的好游戏主持人,这真的是一场小爆炸,没有带来任何人员伤亡。”
“唯一的影响就是,您和这几位幸运的游客被堵在这层楼里,暂时出不去了——和一个半小时后就会爆炸的炸弹关在一起。”
“啊,我差点忘了说了,炸弹还造成了一些连锁小意外。现在这栋楼的供电系统损坏,应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吧?”
导演作出浮夸的惊恐声音:“那么,在这种地方……半小时找到炸弹恐怕很困难吧?顾少爷,紧张吗?”
顾临奚依旧没什么好说的。
他很清楚,哪怕他一直沉默,导演也会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看,这件事其实原本是很简单的。你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给你剩下的线索,那你和这些人就都安全了。但是你偏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顾临奚:“直接点说,你要什么换第三个线索?我没时间和你兜圈子。”
“我说了,这是个游戏,既然还是按照之前的规则来。”导演用困扰的语气说:“但是现在这里没有测谎设备,您这样一个人随口说的话,我可真是没胆子信。那我们的真心话大冒险可就玩不下去了。”
“所以,在和另一位参与者商量后,我决定对游戏规则进行一些小小的调整。顾少爷,请接通手机视频,你的学生应该迫不及待要和你说话了。”
顾临奚面沉似水地拿出手机,上面不出所料地弹出方恒安的通话邀请。
他接通看到了对方平静的面容,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快了几拍,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们的游戏叫’真心话大冒险’,但是目前都只玩了真心话的部分,方警官作为另一个参与者应该也很寂寞吧?所以这局的规则可以改一改。由方警官来担任顾少爷你的‘测谎仪’,如果我觉得你回答不实的话,方警官就得完成一次’冒险’,至于冒险的内容,容我先卖个关子。”
“回答不实怎么定义?”
导演的声音带着笑意:“两种情况,要么是和我已经知道的信息对不上。还有一种是我从你的神情语气中察觉到说谎的痕迹,这个嘛,比较主观。”
这其实就等于说,方恒安是否需要完成“冒险”全由导演主观判断,只看他心情决定。
而且根据导演的意思,方恒安似乎已经和他达成共识。
镜头里,方恒安面前桌上除了滴滴作响的炸弹还有一把弹簧刀。
顾临奚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一跳一跳地生疼,他简直想穿过屏幕扯着方恒安的领口听听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导演:“顾少爷,我的问题是:你是如何死而复生的?请注意,如果有任何地方我觉得作假,就要辛苦方警官了。”
顾临奚其实铺垫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导演问出这个问题,所以答案早就是顺理成章准备好的。
他甚至还准备了一些半真半假的话留给导演揭穿,因为人总是更信任自己摸索出的结论远胜别人的灌输。
但原本应该游刃有余的计划却被方恒安面前的那把刀刺晃了下神,一时竟犹豫了。
他挂断导演,声音压得嘶哑:“方恒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嘛!”
方警官走开一段距离到炸弹上音频处理器无法收音的地方,欣赏着顾教授珍稀的气急败坏,平静地说:“知道,最差情况不管你说真说假,他都让我自残。”
顾临奚简直要给他气笑了:“那你还任人摆布?”
“因为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方恒安说:“你那边情况我看到了,没有新的线索,是不可能在倒计时结束前找到炸弹的。那只能先尽可能满足导演的要求。你放心,他还有求于你,不会让我死的,最多折磨一下我。”
顾临奚的声音很冷,他都懒得再用笑容和语气掩饰自己的目的,态度强势:“不管是炸弹还是回答问题,都是我这里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你把警局炸弹拆了,不要发疯掺合这件事情了。”
方恒安沉默地看着他,忽然说:“可笑。你是最没资格说别人疯的人。”
他捏起那把弹簧刀,在自己咽喉上比划了一下,冷冷地说:“我好歹是为了换线索,什么都不为就能往刀上撞的疯子,不正是你吗,顾老师?”
顾临奚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这辈子剩下的情绪波动都要透支在方恒安这儿了,喉咙口简直泛出了些血腥气。
毒入骨髓
两人僵持之际,导演的通讯不甘寂寞地打了进来。倒计时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每晚一分钟都可能会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顾临奚只迟疑了一瞬,随后那些鲜活的神情被刚硬的面具吞噬,他像是迅速下了什么决定,声音冷的像铁。
他对导演说:“我同意。现在开始。”
“好极了,那就讲讲您死而复生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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