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墓地。
几度春秋,多少富贵荣华,都化作衰草枯杨。
破败陵园中,繁茂的杂草漫山遍野,将昔日气派的陵园摧残成破败的乱石堆。
卫安怀穿梭于荒园中,身形萧索。陵园仅存的维护完好的孤坟前,菊花还未完全枯败,供品尚未被寒鸦啄尽。
记忆纷乱呈现,多年以前,孱弱的少年身着孝服,跪倒在此地,抚碑泪流。
惨烈的心境一如当年,卫安怀的心空荡荡的,被剜空的心口间,骨r0u分离的痛苦来回撕扯,呼x1之间皆是痛。
“娘亲,孩儿不孝,两年了,未能来看您;孩儿亦无能,没能带回妹妹,也没能带她来见您。”卫安怀颓然跪伏,满腔愧疚,潸然泪下。
陵园久荒芜,野狗的叫声时不时回响于山野,关伯等人在周围警戒着,突然几声异常的响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谁在哪里?”几人扑将上去,抓出一人。
粗布破衣,像是附近的村民,关伯却不敢掉以轻心,眉冷眼肃,还没开口审问,这人倒先吓破了胆,吐了个一g二净。
自道是山脚下村里的人,这两年受人所托,时不时过来一趟,为园中一座坟墓除草修坟,逢年过节也摆些供品,烧些元宝。
一问受谁所托,只道不清楚,听说是儿子媳妇远居外地,不能亲身前来,故找人给婆婆尽一份孝心。
“胡说什么?”他们公子至今仍孑然一身。
“这可不是我说的,我也是拿钱办事,好汉饶命啊。”
关伯等人觉得这人不说实话,正要用些手段,身后传来声音,原来争执声早已传入卫安怀耳中。
“放他走吧,他所言不假。”沈云之同他说过。
听到公子下令,几人下意识松手。
这人一得了自由,连周围人的面孔都不敢记,那料子就不是庄稼汉穿得起的,掉头钻入了草丛中,心中发誓再也不来了。
“请留步”
卫安怀刚张嘴,想道声谢,结果人一下就没影了,只能作罢。
”公子,不应该轻易放他离开,这人一看就是在胡说八道”
关伯看见公子脸sey云密布,忙扯了一把说话的人。
卫家守陵人前年突发恶疾而亡后,卫氏一族生计困顿,自顾不暇,根本没有重新派人过来照看陵园,平日里他们奔波各地躲藏,寻找小姐下落,也无暇时刻看顾夫人坟墓,唐大人和老大人在南方,亦鞭长莫及。
关伯之前猜测是不是公子在京中另有故友,起了恻隐之心,好心照看先夫人的坟墓,现在看来恐怕另有内情。
关伯思及此,被自己的猜测吓到,心中惶惶,充斥着对公子的担忧和心疼。
卫安怀返回墓前,母亲惨si,兄妹分离是他心中永恒剧痛。
我会带回小妹,余生让她不再遭受苦厄攻讦,坚定的信念一如昔时,一往无前,粉身碎骨亦不惧。
“什么,公子,您不回南方了。”关伯久久长叹,人瞬间衰老了好几岁。
卫安怀望着面前的老人,亦是不舍眷恋,他狼狈转开头,不想被窥见脆弱,平静如si灰般开口道:“我回不去,现在也不能回去,安乐在等我。”
“公子您太苦了,千万要保重啊!”关伯几度张口,泪水浸没了眼眶,劝解之言只能化为一声叮咛。
卫安怀勉强扯出了笑容,开解对方:“或许老天会眷顾我等,一切都不会那么坏总之,一切拜托你老了,若是事不可为,你们便拿着这笔钱财安身立命,安度晚年去。”
“公子,不,老身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定要助您脱离樊笼。”浑浊的双眼燃起坚定的信念之火。
“此事不可刻意而为,不能急功近利,只能徐徐图之,沈云之,她,她是总之很诡异。”回忆的片段闪现,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那是一次微雨的午后,他在书房看《青囊书》,为了避开沈云之,特意将门顶住了,可沈云之还是从窗外跳了进来。
“宝贝,那天我的话考虑的怎么样了?”沈云之三步并作两步,坐上书桌。
卫安怀看见她随意的举止,坐无坐样,额间青筋跳动,偏头不耐推脱道:“我忘记了。”
“我的秘密,正等待着你了解的,天外来客的过往。”沈云之一点也没放低音量。
卫安怀瞳孔紧缩,环顾四周仆从,冷哼一声:“你真是无所顾忌,想被当作妖物烧si祭天吗!不想活了,找块豆腐撞si去,不要连累我。”
“宝贝,何谓秘密,自然是无论何种处境,都绝不会为人所知。”沈云之耸耸肩。
卫安怀听得入神,猝不及防被她抓住了手,他一惊,竟不能ch0u出来。
“哦,不对,这是个最终会为我俩所知的共同秘密。”
沈云之走后,卫安怀心存疑虑,对当日在书房伺候的人逐一问话,得到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定论:当日除了他无人听见沈云之真正的言语,都认为他俩在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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