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这杯珍珠奶茶,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世上哪有纯粹的好人。
他捏了捏奶茶杯,不合时宜地想:周森和那个刁钻的要求居然被他完成了。
他还真把同桌追到手了。
电影在一段欢快的谢幕曲中结束。
灯亮的刹那,谈青终于缓过神来。
梁祯侧过头问:“走吧?”
他点点头,站了起来,跟着涌出的人群,出了影厅。
影厅的长廊挂满了电影海报,时新的装修,大片亮色的油漆,角落处摆着半人高的蜘蛛侠模型。
梁祯走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谈青回过头去看,正对上同桌手里举着的手机。
他还没来得及问,手机已经被梁祯匆匆塞进了口袋。他面无表情,几步跟了上来,自然地接过谈青手里的空奶茶杯,语速却很快:“我去帮你丢了。”
随即拿着奶茶杯快步走出了长廊。
谈青把手揣进外套兜里,慢悠悠地往前走。
他怀疑同桌偷拍他。
虽然他没有证据。
居然下雨了。
豆大的雨点打出一串噼啪响声,空气里裹挟着缠人的雨汽。天已经完全沉下来了,飘绕着一团淡淡的白色雨雾。
二人并肩站在影院门口,谈青伸手去接檐顶滴落的水珠,又把它捻碎。
雨越来越大,顺着风刮了进来,沾了谈青一脸。
梁祯扯着他的衣摆把他往后带,又随手套上卫衣帽子:“我去找个便利店买伞,你在这等我。”
谈青抹去脸上的水珠,学着同桌的样子把他也拉了进来些:“不行,雨太大了。”
两人四目相对,梁祯败下阵来。
他移开目光,嗯了一声。
“诶,小帅哥,你们买伞吗?”身旁突然有人出声询问。
谈青侧头去看,是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脸上挂着笑,手里拿着一把长伞柄的黑伞,还有把普通折叠伞。
怎么穿西装来卖伞,手里还只有两把?
谈青有些警惕:“多少钱?”
男人挠挠头,像是胡谄了个数字:“嗯……嗯,五十吧。”
谈青还在思考,梁祯却已经捏着钱递了过去。
男人把黑伞塞给他们,拿着钱,撑开折叠伞,匆匆走了。
好奇怪。
哪里都奇怪。
他还想伸头去看男人的背影,梁祯却已经撑起黑伞,回身叫他:“伞有点小,把外套帽子戴上。”
谈青收回视线,依言戴上帽子。伞确实有些小,但挡去七八成的雨还是绰绰有余。他走到伞下,紧挨着梁祯,一时什么也不想了,什么喜欢不喜欢,只知道贴近些才不会被淋,于是干脆直接拉起梁祯的手臂。
梁祯低咳了一声,悄悄将伞倾向另一端。
“去哪?”谈青问。
“……”梁祯抿抿唇,“要不要吃饭?”
天色尚早,周家冷清清——不想回去。
“吃。”
男人猛甩了两下收好的雨伞,开了车门,一屁股坐在驾驶位上。他用袖子擦去额角的雨水,回身对着后座上的人道:“小周总,都按您说的做了。”
周临山嗯了一声,透过淌满雨滴的车窗,目送黑伞下贴着身体的两人消失在街角。
说是同学,太亲昵。说是朋友,又不如说是男朋友。
坐车经过风情街,谁曾想巧遇私生子。真是巧,就那么一秒,周临山一抬眼的空隙,居然就被他看见了影院檐下避雨的人。
他叫司机停靠路边,凝着神看了一会儿。
他就是同性恋,有些氛围一眼就能看穿,比身在其中的小孩们还了如指掌些。
但新弟弟居然也是。
他没想到。
小孩站在台阶上,穿着白色外套,伸手去接檐角滴落的碎雨。雨幕洗刷着车窗玻璃,一切都变得很朦胧,有一瞬周临山以为自己梦回一年前的蓝月巷,妓女的儿子淋雨买安全套,轮廓秀气,浑身滴着水,像把收好后竖在墙角的自动伞——细窄、湿润。周临山再难想出更确切的形容词。
他决定替谈青保守秘密。也是替自己保守秘密。
——在周宅撞面的那个深夜似乎也在下雨。
周临山把窗开了条细缝,冷空气裹挟着水汽一股脑卷进,冲淡了沉闷的空气。
他对私生子的记忆似乎总跟雨有关。
梁祯居然找了家西餐厅。
穿着西服的侍应生笑盈盈地迎上来,问他们有没有预约。
谈青刚想说没有,却听见梁祯先一步道——“有,姓梁。”
他挑挑眉,摘下卫衣帽子。
早有预谋啊。
单间在二楼,色泽厚重的墨绿丝绒窗帘被白绳牵起,流淌着雨水的磨砂玻璃隔绝了外界,谈青坐在沙发上,像进入了一个流浪于世界之外的空间。
他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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