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鼻子灰,挑挑眉,叹了口气继续写。
谈青才不信周森和不会写省字——谁知道他又要抽什么风?
周森和是个心思很多的坏人。
谈青一个人在图书馆待到晚上十点,踩着闭寝时间回了寝室。他不是去学习,只是想尽可能地缩短和周森和共处一室的时间。
回来时周森和已经洗完澡了,穿着黑色工字背心坐在床边,臂膀上勾勒着漂亮的肌肉线条。他低头玩psp,游戏音效响彻房间。
谈青脱下校服外套挂在椅背上,低头却看见桌上摆着谈小英的骨灰罐子,瓷瓶画着黄玫瑰,复古的笔锋,透着一股颓靡的艳丽。
他拿起骨灰罐,底下还压着张纸条。
遒劲有力,三个字。
——“对不起”。
谈青垂着头,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最后捏起纸条,丢进垃圾桶里。
他透过镜子瞟到背后的人。周森和还捏着psp,只是双眼正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在看到纸条被丢掉时,很明显地抿了抿唇。
谈青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会,收好骨灰罐子,拿着睡衣进浴室洗澡去了。
谈青原以为用纸条道歉已经是周森和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没想到不止于此。
大课间时谈青在走廊上发呆,路过的老师叫住他,让他帮忙领一盒彩色粉笔到隔壁七班。
等谈青反应过来时,老师已经急匆匆抱着教案走了。
他耸耸肩,依言去后勤处领了盒粉笔。
后勤处在学校里的另一栋楼,有些远,谈青往回走到一半时,上课铃正好响起。
教学楼的楼梯道里空无一人,谈青慢悠悠爬到三楼,将要经过转角处时却被人堵住去路。
周森和双手插兜,黑框眼镜挂在外套口袋里,眼镜腿一晃一晃。
谈青往左走,他就挡左边,往右走,他就挡右边。
幼稚。谈青懒得跟他周旋,转身就要绕另一条远路。
周森和却一把拉住他手腕,把他扯了回来。
这猛地一下让他险些没站稳,他回过身想甩开那只手,却被周森和借着惯性按在墙上。
两人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周森和比他高,贴近时确乎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谈青左手抱着变形的粉笔盒,皱着眉:“你有病?”
周森和却不松手,反而按得更紧:“没办法,你老是躲着我,我只能这样。”
谈青几乎想揍他一拳:“谁他妈躲着你,我是不想看见你。”
远处有老师经过,周森和拉着谈青,把他拉到墙后。
“为什么丢我的纸条?”周森和问。
“不想看。”谈青猛地挣扎了一下,却又被按了回去。
“我是认真的,”周森和表情严肃,“对不起。”
谈青不想听他的道歉,沉默着移开了视线。
“那天你说得对,我不讨厌你,”周森和把脸凑到他眼前,“对不起,真的。”
谈青被迫与他对视着,刚要说什么,却听见不远处高跟鞋敲响大理石地板的声音。
“有人来了,放开我!”谈青小声喊道。
周森和却依然不松手,固执得像是什么也听不到了:“对不起。”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谈青焦急起来:“神经病,快松手!”
周森和却只是盯着他:“对不起。”
太近了,谈青感觉呼吸都要烧起来了。他瞪着面前不可理喻的人,终于在高跟鞋的主人即将发现他们时败下阵了。
“我知道了,快放开我……”
一直禁锢着他的手终于松开。就在他们分开的刹那,一个女老师出现了拐角处。
她叫住两人:“你们在干嘛,怎么不回去上课?”
周森和点点头,乖顺的样子跟刚才判若两人:“我们马上回去。”
谈青看着他,过快的心跳还没来得及降下来。
……疯子。
班主任给谈青换了新同桌。
是熟人——是戴黑框眼镜,喜欢上课转笔的周森和。
谈青谨遵同桌三八线原则,拒绝交流拒绝对视,权当周森和是一团有些浑浊的空气。
周森和却经常旁若无人地盯着他看,视线炽热,欲言又止。
谈青受不了他的目光,一下课就往走廊跑,头伸出窗户做深呼吸,冰冷的空气能唤回所有理智。
他能感觉到周森和想跟他说什么。
难道是想道歉——不然为什么憋这么久都说不出口。
谈青想了下,觉得滑稽可笑。
周森和是那种自大妄为,一辈子都不会认错的人。
破冰点始于一节枯燥无味的历史课。
周森和伏案写他那篇五千字保证书,写一句奖励自己发呆五分钟,半节课过去才写半面纸不到。
谈青跟着历史老师念的地方画横线,笔记一个不漏,知识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