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恶蛟竟在短时间内又生出另外一只头颅。
不过,此时此刻也不容景焱多想。
只因转瞬间,这只恶蛟已经俯下庞大的身躯,吐着猩红的信子,再次朝他吞咬而来。
太近了,近到景焱根本没时间躲避。
尽管他及时持剑格挡,可黑蛟喷射出来的毒涎已经溅到了景焱的手背上,瞬间就将他的手腐蚀出几个肉洞,深可见骨。
景焱咬牙,忍着剧烈的疼痛,勉力躲开黑蛟两侧獠牙的同时,反手刺瞎了黑蛟的一只眼睛。
可这一举动,反而更加激怒了黑蛟。
它愤怒地甩起长尾,掀起滔天巨浪,不停地朝景焱砸去。
景焱纵身飞跃,一一躲开对方的攻势,一颗心却愈发沉了下去。
他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早已力竭,就连经脉中的灵气也逐渐匮乏。
一味地躲避,绝不是长久之计。与其和这只恶蛟无止境地耗下去,倒不如速战速决。
在接下来的缠斗中,景焱找准时机,故意露了个破绽,任由黑蛟张口咬中自己的肩膀。与此同时,他手持利剑,避开全身的黑鳞,拼尽全力扎进了它的命门。
黑蛟顿时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剧烈挣扎起来。
景焱强忍着肩膀乃至神魂被撕咬的疼痛,将体内真气全部注入剑身,借势将剑捅得更深,搅碎了黑蛟的丹田。
景焱倏地睁开眼,伸手便掐住了身上男人的脖子。
“呃景焱”
时泽一边艰难开口,一边试图将景焱的手掰开。
然而景焱并没有理会对方的求饶,他瞥了一眼身下的狼藉,凉凉道:“你这狐妖,竟敢”说着,他的手开始缓缓施力。
时泽逐渐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他的面色爆红,根本无法开口说话。更可怕的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他好像听到了自己的颈骨被寸寸捏碎的声音。
很快,时泽双眼翻白,舌尖也渐渐从口中探出。
出于求生的本能,他在瞬间变回原型,身后竟缓缓展开五条尾巴。
这只狐妖,贸贸然吞吃了朱果,非但没死,还平白增长了两百年的修为,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景焱轻笑一声,随手将昏迷的红狐扔回床上,喃喃道:“罢了,姑且饶你一命吧。”
说完,他起身下床,翻出那套黑金色袍服给自己穿上。
在狼妖赶来之前,景焱还尝试着召唤了一下自己的本命宝剑。
只可惜,他还是感应不到清霜剑。
看样子景焱被那只双头蛟咬伤的神魂还是没养好。
接下来,他还是得封闭自己的部分五识,继续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傻子。
很快,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此时景焱已经五感渐失,理所当然地认为来人是狼妖,可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赵婶。
可能是因为吸收了整棵朱果树的生机,这一次,景焱能够维持“清醒”的时间比较长,趁着还没再次被迫陷入“沉睡”,刚刚他已经传音入密,召唤狼妖前来。
昨日在密林里,狼妖提到他知道陈三旬在哪,景琰这才好心留他一命。他有心追问,可那个时候他已经听到了时泽飞奔而来的脚步声,再加上他隐隐感到脑中阵阵刺痛,这是五识即将被迫封闭的前兆。于是景焱在狼妖的识海中投入了一道神识,打发对方先行离开,随后他便昏迷在了原地。
赵婶刚进屋,就见景焱穿着那套黑金袍服,姿态闲适地坐在堂屋的旧木椅子上,虽然他神情慵懒,可周身气势凛然,令人心生敬畏。一时间,她的心神巨震,下意识地抬起头,可她才刚对上景焱的双眼,就又赶紧低下头——就像是出自某种本能。
那双眼,黝黑、沉静,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看似和煦,包罗万象,却又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冷淡和凌厉,仿佛这世间万物,谁都不能令其动容。
“焱”说着,赵婶话音微顿,那句焱崽已经到了嘴边,可是迫于对方骇人的气势,她又连忙咽了回去,只含糊问道:“你这是全都想起来了?你恢复了?”
景焱笑了笑,整个人顿时温和了许多,他身上那股独属于上位者的威势也随之消散,如同雪后初融,“嗯,恢复了七成。”
“真的?太好了!”
赵婶此刻的心情,复杂难言。原本她还担心,景焱这孩子心智不全,过分单纯,容易受人哄骗。她这个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几年。她不怕死,可她放心不下景焱这孩子。如今总算是恢复正常了,她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可她也知道,以景焱的容貌和气度,定然出身不凡,那么他肯定很快就会动身离开这个穷苦的小乡村。
分别在即,赵婶自知有些话,景焱不说,她也不该多嘴去问。只是赵婶心中难免不舍,她扯着袖口,擦了擦眼泪,“焱崽,你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
景焱也不瞒她,站起身来,温声道:“再过几日,等我彻底恢复,便会离开。不知赵婶此来,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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