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笑着,语气恭敬的说:“一直对秦先生很好奇,能让杜邦先生如此重视的亚裔着实不多呢。”
秦墨点点头,态度敷衍,看起来并不怎么理睬他。
沈知夏放在桌下的手捏紧了绣着玫瑰的餐布,目光微冷。
兰斯菲德吃了一片面包,沈知夏起身将柔软的湿毛巾递给他擦手,他接了,瞥了一眼沈知夏。
沈知夏笑容一僵,落座后便也不再出声。
兰斯菲德喝了几口咖啡,对一直安静吃早餐的秦墨说:“待会儿会有人为你量制新的衣物,你在客厅等着就行。”
“好的。”秦墨应了。
客厅里很安静,秦墨上半身赤裸,躯体上的肌肉线条流畅优雅,人鱼线一直延伸到裤腰以下。此刻,裁缝师正拿着软尺丈量着他的肩宽。
秦墨眼神散漫,裁缝师一边丈量,一边赞叹:“您是我见过身材最完美的男士了,”他一边回头对助手说:“肩宽46。”
秦墨勾唇:“你大概对每一位客户都这么说。”
裁缝师停住了动作:“你怀疑我在阿谀奉承?”他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小胡子都被气息吹得一抖:“我詹姆斯的名号好歹也是在名流圈里很响亮的,可不会随意吹捧。”
秦墨笑笑。
量好了尺寸,大致问了秦墨的服装喜好,裁缝师带着助手走了。刚坐下,客厅里又来了一位打着领结的中年人,他放下手中的包,彬彬有礼道:“秦先生,我是您的形象顾问。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首先呢,我觉得您可以尝试换一个发型。”
这位形象顾问性格更为精干强势,他把秦墨请到桌前坐下,仔细打量着他的脸,用一把尖尾梳在他发上比划着:“我觉得这样可能更适合您的气质。”
用过午饭,秦墨打算去书房看书,这时一位女仆将他拦住了:“秦先生,请您回衣帽间稍等片刻,为您挑选珠宝和手表的搭配师马上就到了。”
秦墨扶额,嘴角微微抽动,也不知道兰斯菲德到底请了多少人过来。
等一切忙完结束已经是傍晚时分,他问了女仆才知道兰斯菲德早上吃完早餐就出岛了。
秦墨没有什么胃口,匆匆吃了点,他走到外面,成片的红玫瑰花丛远方挂着一个降落未落的橘黄太阳。
海鸥哼鸣,潮起潮落。
鞋底踩着洁白细软的沙子,秦墨一路顺着月牙形的海滩向前走,太阳落在了海平线以下,淡蓝色的夜幕虚虚的笼罩下来。
海风吹来,热度逐渐褪去。远远望见一袭白裙,跪在海边对着月亮的方向祈祷。
秦墨顿住了脚步。
卡萝夫人听到了脚步声,看到这个年轻人,并不意外,在光与黑暗的交接时分,二人对视微笑。
秦墨走到卡萝夫人身边,问:“夫人,您在为谁祈祷?”
卡萝夫人回答:“为我自己,为兰斯菲德。”
秦墨沉默了一番,玛卡已死,但他已经知道了整个故事的轮廓,自然明白卡萝夫人意有所指。
“秦墨,你跟在兰斯菲德身边也不久了,你知道菲利斯的事吗。”
秦墨瞳孔微缩。
几月前,兰斯菲德指使他杀死了菲利斯。
他是兰斯菲德的兵刃,是他手下的棋子。
——无言以对,也无颜以对。
良久,秦墨艰涩的开口:“夫人,我很抱歉”
卡萝夫人静静地凝望着他:“秦墨,在此我还是想奉劝你一句,不要为兰斯菲德迷失了自己,你不是他那样的人,也不该成为那样的人。”
月亮缓缓明亮了起来,上弦月,宛如钩。
“我永远失去了亚历山大,也失去了大儿子对我的爱。”卡萝夫人仰头,让皎洁月光罩在她的身上。卡萝夫人恬静的脸上露出一抹清浅微笑,像一朵清雅美丽的纯洁山茶花。
“这就是我作恶的代价。”
月光下,卡萝夫人捂脸哭泣,突然她抬头,湿润的眼里一闪厉光:“虽然兰斯菲德坚持是玛卡动手杀死了菲利斯,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没有提供可信的证据,我也不相信他的回答!他做事一向狠辣,哪怕是背叛者是血脉相连的亲弟弟,他也下得了手。”
“兰斯菲德从那件事后就不再亲近我,但幸好,我还有菲利斯陪伴着我。”卡萝夫人陷入回忆,她起了自己的小儿子,眼里泪珠在月下闪着莹润的光芒,她面容忧伤,雪白裙摆随海风飞舞,好像一朵被风雨吹打的白茶花即将飘零。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话,回去吧,我想再待一会儿。”
卡萝夫人背过身去,不欲与他交谈。
秦墨心中沉重,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转身告别。
“以后有空的话,可以来这看看,这里是距离月亮最近的地方。”
秦墨诧异回首,只见卡萝夫人仍背对着他,像一个脆弱的雕像。
说完这句令人费解的话后,便不再开口,只能听到夜晚的海浪声。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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