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
林立接话道:“老师,您赶紧把她招过来呀,我想跟她做同学。”
程逸帆眼神里丢出一个问号,林立兴奋回道:“谁不喜欢跟漂亮小姑娘当同学,人可爱画还这么棒,您不知道,她可好玩了,我上周又去了一次,她在公园角落里居然开了个画画班,带着三个小孩写生,我蹭了一个小时课,她给了我纸笔,然后说我没小孩画得好。”
程逸帆笑道:“意料之中,他也觉得我画的东西总冲不出框架,有时候接受了专业训练反倒禁锢了思维。”
画面一转,程逸帆坐在小树林旁的长椅,米色渔夫帽和白口罩之间一副银框眼镜反着光,他端着书微微低头,似乎是在专心看页上的字,只有他自己知道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忙碌的小老师身上。
班上有学生五人,小女孩居多,只有一个调皮的小男孩,所有的活儿都是他带来的,一会儿笔断了,一会儿橡皮没了,再一会儿水还洒了。小老师倒是不厌其烦,坐在他旁边一边给顾客画像一边有条不紊地照顾兼指导。
凌凄还挺有带孩子的天分,程逸帆会心笑着。
时间过得很快,阳光渐低的时候人潮也逐渐散去,程逸帆本是想着看看他就回去,没想到一坐下腿就挪不动了,生生坐到夕阳下沉。凌凄在一片金黄之中收拾零散的画具,长发总是散落,看得出他不适应地乱撩。
瘦削的下巴,脸色不太好,大眼睛即使躲在大镜框后面仍是清澈透亮,自由的凌凄像一株顽强的野草,再恶劣的环境下也能茁壮成长,又像一朵绚丽的花绽放着无限的生命力,不管是什么,穿进程逸帆心里都化成致命的吸引力。
送他回家就走,程逸帆想着。
“琳琳,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随着清亮的声线瞧过去,从远处跑来一个年轻清爽的男孩子,个头不矮,穿着干净的白色夹克,端着两个饭盒打开给凌凄看,“我姥姥包的,羊肉馅饺子,你吃羊肉吗?”
凌凄不爱吃羊肉,可这个时候喜好并不重要,热腾腾的白色气雾扑在他的脸上,手就没忍住伸上去抓起一颗就往嘴里塞,烫得他合不上嘴却仍喊着好吃。
“哎!小馋猫,我有筷子,你还没洗手呢!”男孩子赶紧把饭盒往旁边小凳子上一放,掏出湿纸巾也抓住凌凄的手一顿擦,行云流水的一看就不是第一次。
凌凄也不躲开,摊着手板乖乖让他擦,眼睛直勾勾盯着饭盒,舔唇吞着口水真像只馋坏了的猫。
而不远处温柔的眼早已蒙上了霜,硬书皮也被攥得嘎吱响。
便利店里。
门推开叮咚一声。
深夜里只有一个店员坐在收款台旁边玩手机,闻声也没抬头。
程逸帆瞥了一眼,套着便利店制服的正是下午去接凌凄的青年,爽朗圆寸,不扬眼但还算是端正的五官,麦色皮肤是保养过的细嫩,手上抓着最新款的手机,腕上那逆跳日历的表够买这半家店,一看就不是村里的孩子。
一碗方便面加罐装咖啡,程逸帆放到台上准备结账,青年熟练操作示意他扫码,问他是否在店里吃,程逸帆点头,青年说道:“我朋友在那边睡觉,麻烦您坐靠窗的位置吧。”
程逸帆看了一眼窝在角落趴桌上抱着书睡着的凌凄,朝青年再点点头。
程逸帆饿了一天,鬼使神差尾随他们来到这便利店,原本还是打算跟着凌凄到家就走,谁知他竟进来直到凌晨都没出去。他坐到离凌凄最远的位置轻声吃面,脑袋里乱如麻,他不知青年的身份,搞不清凌凄与他的关系,更不明白为何会睡在这种地方……单薄的身体缩在青年那件白色外套里,脸颊被书皮硌红,程逸帆不禁在想他这两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心里不是滋味。
凌凄在王林东手里逃脱那日,并不像王林东说的那般没碰他,掀他摊子的时候几个壮汉拳打脚踢已是一身伤,被拎进旅馆时人已经无力反抗,无奈之下才把卡交出去。
他不是心疼钱,是他知道这卡一刷就会暴露,他就只能再换地方躲。
自行车也被摔歪,凌凄背着仅剩的一点行李连夜赶路骑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另一个相对热闹的小镇。腊月二十三,飘着细雪,凌凄坐在路边休息,拉下了包在脸上的围巾喘粗气,冷风刀子一般一下下刮着他的脸,头顶的红灯笼照得他像尊喜庆小佛,每一年都是自己过年,真没想到这一年会是连个挡风的瓦都没有的境地。
凌凄抬头看向红灯笼,暖洋洋的,有种似乎还不算太糟的错觉,忽地哗啦一声打破了他的自我安慰。
一道银光闪过眼前,飞过来的硬物磕到脑门脆响一声,让本就斑驳的脸雪上加霜,紧接着身穿银色羽绒服的青年蹬上凌凄的破自行车一溜烟跑了,后面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拎着木棍紧追,渐远的声音喊着,“那戒指给你了,买你的车。”
谁他妈要你的破戒指,我的东西还在车上呢……
屋漏偏逢连夜雨,凌凄疲惫到连喊出声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去追了,只能平静看着那道银光消失在夜色里,再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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