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伯,我来啦!”
杨辰言提着水桶往河弯虾池奔去,杨至纶拎着网兜子跟在他后面。
“别跑了,路窄,小心摔到水里喂虾…”
“……”
他爸嘴里能有一句好话么?
王大伯从板船上下来,刚撒完一波网子,这会儿正踏着船尾在打桩子,远远瞧见一道风往这儿刮,再仔细一瞧,是老杨头家的孙子。
“呦,小牛崽,跑这么快做什么哩?过来,过来,今天早上刚捞上来的虾,用啥子装。”杨辰言将手里的桶递过去,笑眯眯的。
王大伯是地道的农民,这几年不种地了,靠养虾养鱼过生活。他在船舱里掏出一个大盆儿,里头装了好些大虾,杨辰言看直了眼,心想,他带的桶有点小了啊!
王大伯见他那馋样儿,多给他塞了两条鱼,杨至纶在一旁只得帮忙提着,走之前给王大伯丢了两条华子。
“使不得,几斤小虾,咋能要你这哩?”
“收着吧老哥,都不容易啊!”
王大伯推脱不了只得收了,又给网兜子多加了几条鱼,笑说,“牛崽一回来,我就知道,他准要往这儿跑的,这孩子,喜人。”
杨至纶也笑,递过去一根烟,看着不远处拿着地笼准备捞泥鳅的儿子。小崽子今天是打算将这一片儿全捞一遍才算完啊!
……
晚上杨辰言最开心,今天收获满满,不仅抓了两只大兔子,又捞来一大堆肥美大虾大鱼。他爸笑他,这是你捞的么?王大伯给的!小牛崽小脸鼓成金鱼。
老杨头给大孙子爆了一大盆蒜香虾,杨至纶坐在边上剥,剥得没有吃得快,一大盆虾一会儿造完了,杨辰言再一次吃撑了。
“爷爷,我明天不要吃你做的饭了。”他摸了摸肚子有气无力。
“咋啦?乖孙儿,爷爷做的不好吃?”老杨头闻言紧张兮兮,忙丢下抹布,灶台也不擦了。要是孙子不爱他做的菜,他还要再跟村里的嫂子们多学学去。
“不是啊爷爷,是太好吃了,有点撑…”杨至纶洗干净手进来刚好听见这一句,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别吓唬你爷爷,你爷爷年纪大了不惊吓。”
那两只大兔子他舍不得吃掉,养在爷爷家后院子旁边的鸡笼里。早年他爷爷养鸡,这两年不养了,鸡笼还在,刚好给他的兔子搭个窝。
杨至纶在一楼浴室洗了澡出来刚跨上二楼,在楼梯口便听到哀嚎,三步并两步窜进房间里,他儿子趴在被子里嚎叫。
“咋了,牛崽?”
“老爸,我可能要死了…”他捂着肚子,眼泪花子挂在眼角,眼眶红红的,楚楚可怜。
“好端端的,说什么傻话。”
“可我,我肚子好痛…”
杨至纶哭笑不得,掀开被子给他查看,“哇啊…你手好冰,冻死了。”被子一掀,冷风直窜,杨辰言小身子缩得更深。
杨至纶无法,只好先去给他找药,喂了药再躺进被子,等身子暖和了才将人挪过来,大手伸进他睡衣里给人揉肚子。
“下次别再撑了肚子,能吃多少吃多少,想吃以后再给你做,吃多了难受的不得还是你,遭罪!”
大约吃了药,又揉得舒服,没那么难受了,杨辰言哼哼唧唧的,“是爷爷做的菜太好吃了嘛,我妈要是有爷爷的手艺好,我也不至于这样呀!”
江雪妹的做菜手艺的确不咋地,杨至纶捏他鼻子,笑骂,“小没良心的,你妈那么辛苦做的饭你还嫌东嫌西,不喜欢家里不是有保姆阿姨么?”
“都没有爷爷的手艺好!”
这孩子,被他爷爷养叼了嘴,每次回来都要吃得肚子滚圆,好几次闹肚子痛,说了也不听,肚子疼知道闹着哭了。后来杨至纶干脆的备着药,只怕有这么一出。
杨至纶心念一动,“下次爸爸给你做。”他越想越觉得可行,给儿子做饭也不是不可以。
“你?老杨同志,咱能省省不,我妈的手艺不好勉强能吃,你别给我整中毒了吧?”
“臭小子,还不相信爸爸!”
杨辰言舒服了,便在被窝里乱转乱窜,一时不得安分,杨至纶被闹得无奈,紧紧箍着他,“干啥呢,身上长虱子?”
“呸呸呸,才不可能,我只是在找东西。”
“找什么,虱子还是跳骚?”杨至纶咧嘴露出他的白牙,嘲笑他,可恨得很。
“我找你随身藏着的那根棍子。”杨辰言把嘴唇鼓成好几道褶儿,总之是不开心。
杨至纶奇道,“棍子?被窝里哪儿来的棍子?”
“怎么没有,之前你挠我时还用棍子戳我呢,老杨同志你不厚道,睡觉干什么要藏一根棍子在身上?”
“……”
杨至纶反应一瞬儿,黝黑的脸顿时尴尬无比,这根棍子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吧…
“行了,别疑神疑鬼,没有棍子,快点儿睡,明个还要去给你奶上坟,顺便去镇上买些对联过年用的东西,你别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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