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它;如果念出来的是一首诗,就无条件给予掌声;如果说了一场梦,那我们就一起睡过去吧。”
许寂温热的手就这样搭上来了,先扶住了他的肩膀,不叫他随意摇晃,而后并拢四指,盖住了他的眼睛。
实际上大部分人在玩这种游戏的时候,大脑总是一片空白。既想不起来内心渴望得到的东西,又找不到能说出口的话,像个哑巴,像个呆子。
以往那个从善如流的少年被人捂住了嘴巴,站在原地数分钟没能开口说话。
但好在姐姐不曾催促,耐心地陪他在空无一人的高处等待着,等待悬崖开始起风的那一刻。
“……我想报复他。”
如果听到愿望,就要无条件实现它。
那你呢,我的姐姐。
“我梦到我们结婚了,还生了两三个娃娃。”
如果听到梦境,就要无条件梦完它。
五。
其实从许枷不选专业开始,许寂就有预感他不想读书了。嘴上说得好听,安慰她这样选专业是因为理科实验班教师资源好,什么专业都可以选,实际上是什么都不想选。
他根本没打算走这条路。
要报复老许,最应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经济独立。
你知道这对于18岁刚从高中学出来的乖乖学生来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没有人可以理解,许寂也一样,所以他一直等到对方会无条件支持他的时候才说出口。
“我不想读书了。”
他已经做了太久的铺垫,甚至拿到了大学城创业中心一家新的创业公司的实习资格后,才慢悠悠同她坦白。
风险与收益是并存的,但不冒这个风险,他必败无疑。
“我所有的钱都是老许给的,只要我说不,他可以立马让我饿死在路边。我不希望我的报复仅仅只是同他叫嚣两句,那没有任何意义。许寂,我既然要做,我就要赢。”
那是她从没在对方眼里看见过的野心,那么明亮。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的有很多,能说的几乎没有,最后在他确定的攻势下点头答应了,问,“新公司要你周几到周几上班?”
“周五到周日,或者周四到周六……根据你的课表来,哪些课一定要你亲自去的,比如绘画那些,就都去上,其他的我帮你听,笔记也帮你写好。反正我们住一起,计划可以灵动些。”他早就想好了要怎么调整两人的生活才不至于太过混乱。
“那你大二分专业时要怎么选?”她接着问,“你总不能在理试读一辈子。”
“这是自然,我看创业需要什么……但也有完全用不上的可能。真是这种情况你帮我选吧,要是想念个感兴趣的二专也成,反正期末考试交给我,学什么都一样。”他说话时满不在乎,见她还是担忧,便伸手抱了抱她,安慰道,“总要上班的,只是提前了一些。”
不是一些,是提前了好多。
她还在学英语基础课呢,许枷就开始自学各类代码数据库了,什么技术前沿,他就做什么,把图书馆的专业书一摞一摞往家里搬。她还在跟着老师一笔一划从零开始学石膏、色彩,许枷就开始穿着西装、打上领带跟着领导出去谈合作了。她还在对着许枷给她誊写的基础课笔记计算高等代数题目呢,许枷就开始学着玩股市、基金、理财了。
都是她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东西,他一个人就这么一步一步打通关了。
他甚至怕她什么都不知道会担心,还特地把银行卡密码贴在书房的墙上,让她随时随地能查看共有的账户余额。
如此操之过急的,难以想象。
经常是她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补两边课程的作业,许枷坐在客厅地板上加班,把电脑敲得劈啪作响。
这就是他们的大学生活,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不断地向前冲刺再冲刺。
简女士想女儿的时候,周五晚上会过来看几天。完全不用担心他在家会太尴尬,许枷也就是回来睡一觉,天一亮就又去上班了,只在沙发上留个褶印。
“学习要是太辛苦了,就多吃点好吃的。我知道你想帮他。但眼下像你高三冲刺时那样,一个人把精力用完了,另一个就要学会休息。他那时候相信你没有多问多管,你这时候也要相信他。”简女士宽慰道,“男孩子本来就能造,他没喊累就是撑得住。”
撑得住吧。
她学会了在少年买了一块大白板,天天在上面描绘自己未来的创业构思,又在和同事、领导商讨过后一遍遍推翻修改的时候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明天肯定会有更棒的策划。
她学会了在协调两边学业的同时接一些零散的非体力活儿赚外快。
她学会了在他因为创业压力大失眠睡不着的时候,带着他一起去跆拳道馆打拳。
因为要成为更厉害的人,所以没给自己一丁点儿偷懒的机会。
有时候他做拉伸舒展的时候就会在垫子上睡着,尽管边上那么吵全都是人,叽叽喳喳的吵得她大脑嗡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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