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一个把小肉团子抱起来,公正道,“还要继续闹的话,爸爸下次就不陪你们玩了。”这话绝对是杀手锏,因为妈妈是不让她们玩游戏的。
所以两小只哀怨地互相对视一眼,在爸爸肩膀上埋一会儿脑袋,就立刻变回原先的亲亲好姐妹了,两只小手黏糊糊地粘在一块儿,睡觉还要脸贴脸。
是有那么一个很确定时刻,两个人决定以后成为夫妻继续生活的。
许枷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向她求了婚,周围没有看热闹的看客,只有无数的群山与树木。
你知道实际上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结不结婚已经无关紧要了。但他没有忘记两个人曾经说好要一起做的梦,姐姐想成为他的妻子,他们要养两三个小孩。
所以打开装着求婚戒指的红色丝绒礼盒给她递过去的时候,说的是,“想拒绝也没关系,不会有人笑话你。”
他们根本不需要婚姻。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陪伴对方直到生命终结的直系亲属,是就算遭遇意外进了医院,也能在对方上手术通知单上签字的那个人。
许寂盯着那个盒子看了好久,感谢他没说更多的强烈的话语渲染情绪,感谢他没有低俗到单膝跪地要她在最短时间内做出决定,感谢他在这一刻真正来临时怀有足够的耐心。
他们根本不需要婚姻。因为世俗加给的要求落不到他们身上,不结婚,他们就已经是对方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就算以后选择分开,这项权益也被法律保护。
正因为婚姻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所以才要去细细考量,这样的美梦是否真是心之所往。
许寂最后去问了简女士的意见,成年后,她再次同自己的母亲睡在一张床上,望着天花板上从窗外投射进来的星光,问,“妈,如果你女儿真的要和自己的亲弟弟结婚,您会感到难过么?”
简女士的鬓间已经生了白发,遇到这个问题不再有年轻时那样浓烈的情绪了,这会儿听见孩子的困惑,只安静地看向自己待嫁的女儿,平静地回答,“不会。”
是真的不会了,她的孩子们都已长大成人,知道自己背负了什么,又能选择自己想要的。
“就我们六个人可以么?你和褚叔叔,还有闻珠和闻玉。也许会租一个稍微大点的场地,或者包下整间酒店……就我们几个人。办一场悄无声息的婚礼。”她其实早就有想法了,只是不希望父母再为自己的任性痛苦。
“需要我为你做什么?”简女士含着泪眼问她。这一刻,所有泪水一定是奔着感动而来。其实许枷五六年前就告诉他们他会求婚了。他会求婚。可决定权握在了许寂手上。
母亲等她坦白的这一刻等了太久,还以为这辈子看不到了。
“穿上最好看的红衣服,送我出门吧。”
有些仪式最后都是办给想看的人的。没什么目的也没关系,没有太强烈的愿望也没关系,觉得无关紧要也没关系。
她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怀,并由衷地感谢所有愿意陪她做梦的人。
请柬
送呈《许枷》读者合启
谨定于公历二零二三年十一月二十日农历癸卯年癸亥月壬午日星期一
为许枷许寂举行结婚仪式,恭请光临!
恕邀席设:xx市xxx酒店xx厅中午十一时二十八分许枷许寂敬约
这一定是婚礼司仪见过的最空旷的礼厅,办了二十多桌,最后只来了四个人。
不过没关系,一定有人在遥远的地方祝福他们,期盼着要来参加这场不能亲往的典礼。
end
bg:《面会菜》
引言
一朵花一棵树
一座房子一条路
一座山一条河
一只小船一个我
一颗心一把火
一个木瓜一个你
划着船过了河
你在水边看着我
——
一年前你走过
我家屋前的那条路
我悄悄地看着你
你也偷偷地望着我
一。
八月的时候,许枷接到了老家打来的一通电话,是舅舅打来的,说爷爷的身体撑不了几个月,走之前想看看女儿外孙外孙媳妇。又说,无论以前家里面大家伙的关系是什么样,现在也都不会再在乎了。
难得听见老人家低头。尽管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许枷也清楚,说出这种话,证明事情已经到了没有退路的时候。
其实他们爷孙俩没什么感情,许枷上一次见到这位老人还是在他五六岁没给许爸接走那会儿,甚至不是正儿八经地走进了外祖的家,而是被舅舅领着,在马路的另一头用手指,告诉他,马路对面那个背着手,正在摊子上询问菜价的就是。
距离现在都过去了快三十年,他坐在办公室里接电话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外公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好,我知道了。等我这两天和姐姐商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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