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恍然大悟,恼羞成怒地指着前妻开口:“难怪刚才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原来是已经另攀高枝,奸夫淫妇,无耻!”
裴云姝怒极:“住嘴!你这是胡说八道!”
“我哪里胡说?”穆晟一抬头,见那男子身姿硬朗,模样英俊,越发刺眼,口不择言道:“你这淫妇,说不准先前就在郡王府时就已与对方私通,还有你那女儿,是不是我的种也说不清,贱人!”
他无端谩骂自己就算了,还这样侮辱宝珠,从未见过这样无耻之人,裴云姝气得浑身发抖。
“唰”的一声,长刀再次迫上地上人喉咙,穆晟一僵,那男人看着自己,目中杀气四溢。
“闭嘴。”
颈间刀锋冰凉,倒是衝淡了一些方才的愤怒,回过神来,穆晟又有些后悔。
嫁入文郡王府后,裴云姝几乎足不出户,的确不可能与人私通,宝珠是他的女儿没错。不过,他只是不甘心,凭什么裴云姝与自己和离后还能找到更年轻英俊的男人,凭什么她还能过得这般好?她应该憔悴痛苦,日日以泪洗面,再次重逢时,欲语还休,舍不得放下他才是。
而不是现在这样,他潦倒败落,而她对他不屑一顾,这根本不是他想看的。
穆晟盯着裴云姝,过了片刻,忽然笑出声来。
裴云姝皱眉:“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穆晟收起笑容,刻薄开口,“你一个和离弃妇,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女儿,盛京哪个好人家敢要你?要么是图你钱财,要么,就是逗着你玩。裴云姝,你别以为你就真能攀上高枝,小心到最后什么都没落着,反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
此话一出,颈间刀锋一压,一丝鲜血从刀下缓缓溢出,穆晟身子一缩,骤然闭嘴。
裴云姝却缓缓走到了他面前。
“不管旁人是图我钱财,还是逗着我玩,都与你无关。”
裴云姝忍怒看着他:“与你做夫妻,是我此生做过的最恶心的一件事。”
“你!”穆晟咬牙,“你别忘了,我是宝珠的爹。将来你想再嫁,可哪个男人愿意给别人的女儿当爹?”
“我愿意。”
忽然间,有人说话。
裴云姝与穆晟都是一愣。
一直没开口的男人语气平静,缓缓重复一遍:“我愿意当她是亲生女儿真心爱护,所以,你可以滚了。”
“再不滚,”刀锋缓缓移到穆晟的嘴巴处:“就割了你舌头。”
眼前男人神色冷漠,并不似他放狠话时大吵大闹,然而那平静里却似隐藏危险,穆晟倏尔直觉出一种悚然,对方真的有胆子割了他舌头。
他再看了一眼裴云姝,不甘心从地上爬了起来,满怀怨愤地溜之大吉。
巷子里没了穆晟的身影,裴云姝看向萧逐风。
他收刀回刀鞘,一抬头,正对上她看来的目光。
四周安静,二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半晌,萧逐风才解释:“他刚才对你不敬……我那些话,”他停顿一下,“情急出口,裴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那些话”指会将宝珠当作亲生女儿的话。
裴云姝默了默,反倒笑起来:“我知道。”
“萧副使是为我解围才会这样说的,不过,穆晟此人尤为无耻,怕他之后在外四处宣扬,恐怕给萧副使招来麻烦。”
“无妨。”萧逐风道:“我不怕他。”又补充道:“若他再来寻你,你可以到殿前司来找我,我替你将他赶走。”
裴云姝摇头:“怎好一直劳烦萧副使,若真有那一日,我告诉阿暎一声就是了。”
她仍笑着,态度却陡然间多了层疏离,萧逐风有些不知所措。
裴云姝目光落在地上,停了一下,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隻珠串,方才萧逐风拔刀时,从他腕间掉落。
那珠串与别的檀木串不同,晶莹剔透,是淡淡的粉色,看起来肖似女子首饰。
裴云姝将珠串递还给萧逐风:“萧副使的东西掉了。”
萧逐风怔住,忙接了过来,神色有一瞬慌乱。
这慌乱落在裴云姝眼中,越发证实心中猜测,于是微微笑道:“今日之事,我会回头与阿暎说一声,提醒穆晟不要在外乱说话。就算萧副使心胸宽大不在意,难道也不在乎心上人的想法?”
萧逐风不解:“心上人?”
裴云姝笑容更淡:“萧副使腕间珠串,不是心上人所赠么?男子怎么会用这种漂亮首饰?”
萧逐风低头看了一眼珠串,恍然大悟,紧张解释:“不、不是,这不是女子所赠,这是段小宴买的,殿前司里人手一条,用来招揽桃花……你若不信,可以问裴云暎……他也买了一条。”
难得见他结巴一回,裴云姝稍感意外,再听他说到“招揽桃花”四字,越发诧然,忍不住开口:“萧副使这是心中有人,所以才戴着珠串?”
萧逐风顿时闭嘴。
二人正沉默着,外头响起芳姿的声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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