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家三口——笑嘻嘻的自己,漂亮的妈妈,没有脸的高大父亲。
“噼里啪啦——”厨房传来一阵碗碎的声音。皇耀祖探出脑袋往里观望,翻铲声停了,父亲也放下了手机,与往常一样训斥几句厨房里的女人,
“真是笨手笨脚的,家里很多碗给你摔吗?”
萧娇琦:“没事,就碎了一个,一个边角,还能用。饭马上好了。”
皇耀祖丢下蜡笔,跑去厨房里找妈妈并洗手准备吃饭。
“妈咪,你的手手流血了哦!”皇耀祖指着那个伤口给她看,很快想起了老师教的在家要帮父母分担力所能及的家务,二话不说的端起一盘青瓜炒肉往外走。
“爹地——吃饭啰——”
碟子放下的一瞬,一个抡动生风的巴掌落在了皇耀祖的脸上,“啪”的一声响,委屈的泪水就挂在了眼眶里。
主动的家务没像老师说的那样获得夸赞,反而迎来了父亲的吼骂:
“你学得是什么狗屁玩意儿?还爹地,也不嫌恶心,你是男孩!长大了就是男人!好的不学学什么老美的那套鬼玩意儿。爹地~妈咪~
“我告诉你,于国于家,只有父亲!你们老师没教过你这些传统文化吗?”
皇耀祖望着天花板,不敢看父亲的眼睛,怕一看,浅浅的眼眶蓄不下他深深的委屈,“没……老师没教……”
“那这学校的成分也有大问题!误人子弟!我看你明天也不用去了,等着明年直接去读公办小学,让国家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皇天赐喝了酒,脾气上来了又要捉着小孩来打,萧娇琦连忙将孩子护在身下,生生挨了男人一脚。
母子俩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皇天赐却怒火不减,
“哭!哭!哭!这个家的福气都让你们哭完了。”
“我受不了了,我要离婚,我要离婚……呜呜呜……我要跟你离婚……”
就是这个声音,这个语调,凄惨忍耐地低咽,哭着说她受不了,但只此一次,从那以后萧娇琦就没再哭过也没在说自己受不受得了,只是说,“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要争气……”
皇耀祖听着那哭声,心里不由得焦躁,不耐烦地对着电话冲她吼道:
“你烦不烦?你要真这么有种就滚的越远越好,别他妈没两天又搬出那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屁话求着回来。
“你他妈要有种,就不要回你那狗屁娘家看人脸色,又被人送回来!”
烦死了,为什么会这么烦?皇耀祖挂了电话,再次点燃了一支烟想蹲在家门口歇会儿,却只觉得呼吸不畅,叼着烟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操!操!操!”
他一拳一拳地往那铁片门上捶,将脑门抵在那捶出来的凹陷处,像个被剪去木偶提线的死物般直直地贴着门滑跪在地。
“都他妈去死吧……”
皇上皇年纪不算大,六十不出头,但早年当过兵,腿骨有过挫伤,不能久站。不知道萧娇琦说的“还要做他老子的保姆”是不是和这有关。
皇耀祖叫了辆顺风车回村,他要找着那个二话不说发卖他的爹,找着那个将孙子送去给人睡的爷,他要问凭什么,凭什么君王都让你们当了,婊子倒让我来做。
脑子里边装着事,时间就快了起来,和他同乘的是一位带黑框眼镜的马尾女孩,全程和司机搭话不是支支吾吾就是尴尬地哈哈,看着挺内向的人临近下车了,忽然扯了扯皇耀祖的衣袖,语调恳切:
“老师能和你集个邮吗?”
说话的同时打开了前置摄像头,微咬着下唇向他投来热忱的目光。
“好……”皇耀祖僵硬着唇角,实在无法和对方笑得同频。
手机里的他眼下满是墨痕,只有一脸的疲惫感。
而女孩望着照片却笑得很灿烂,“就是这种淡淡的死感!老师你角色出得真好!妆造也超绝的!”
皇耀祖眼皮连跳,扯了扯嘴角,“谢谢……”
铜石村位置极偏,它甚至不能用山卡拉来形容。
公路上朦胧漆黑,开车师傅缓下车速扭头问后座瞌眼休息的乘客,“小帅哥,是叫铜石村吗?是不是导错航了,这路上只有田也没见到房子啥的……”
“往前开,就到了。”皇耀祖干咳两声,换了个坐姿,将头靠在放低的车窗边缘,任由吹过乡泥的晚风轻柔地舔过他的鼻尖钻入他的
肺腑。
萧娇琦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皇耀祖在冗长的文字中挑出几个关键词将其重组:
[皇上皇腿疾复发,萧娇琦医院照顾,皇上皇动手动脚,萧娇琦反抗,皇上皇辱骂她骚娘们不识好歹……]
而这些已经发生了两个月……
萧娇琦从没给自己讲过,或许她当时和皇天赐说过,而皇天赐自然是护着他老子,不在话下。
“……我说我不干了,皇天赐说他自有办法搞着钱找人伺候他爹……”
[皇上皇坐轮椅需要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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