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首衔环,府门紧闭,个差役撒开如豆,状似无意地守在各处,正好把住几个街口。
完颜什古停下,孟怀义急趋上前,叉手作揖,“下官见过郡主。”
耳目灵通的老狐狸,完颜什古扫眼四周,就知道他已经做提前封锁,好像猜到她会来,专门在这里守候。
“孟卿辛苦。”
不咸不淡地答一句,完颜什古将马交给鬼青,欲向府衙去,孟怀义心领神会,马上乖巧的站在她的身边,笑盈盈道:“下官听闻府中失窃,让郡主受惊,遂让人先将外头封锁起来,免得走脱了贼人。”
言外之意,是未曾让人踏足府内,发生什么事他不知道。
“确实是丢了件贵重物品。”
真是个圆滑之人,完颜什古想着,走到府门前,回头看看孟怀义,微微一笑,“受惊谈不上,只是我与兄长来凉陉城中没有多少时日,要抓那胆大的贼人,还需孟卿倾力相助。”
推开门,抬步入内,完颜什古不急。
“孟卿?”
孟怀义只犹豫了半刻,对赵家天子的忠心与门槛一般高,他站在门外,撩起衣袍下摆,一步跨过,欣喜地,“下官在。”
沉重的双门再度紧闭,完颜什古穿过小侧门进入后堂,却不急着处理那些仆从,示意鬼青先将他们聚起来关在后园中。
绕过回廊,直通西面,她选了间僻静的厢房,推开门,泰然走到东面的松木椅前,撩袍坐下。
身姿潇洒端正,完颜什古瞧着孟怀义,右手微微据案,先一言不发。
“郡主,这”
金人和宋人的礼节相差甚远,完颜什古这完全不像是对臣下的样子,孟怀义一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刚才的欣喜霎时灭了,惴惴不安。
“三四日之后,左副元帅完颜宗翰将到凉陉。”
淡淡开口,像是通知孟怀义接风事宜,可很快话锋一转,“依我朝制,左右元帅都可开府,父亲有燕京析津府,堂伯有西京大同府。”
能被昭宁郡主称堂伯的人,自然也是权重,孟怀义细细咀嚼完颜什古的意思,忙道:“下官自会多加注意,万万不敢怠慢。”
“堂伯不会在凉陉很久,”没理孟怀义,完颜什古接着说,“上京诸事繁多,父亲本也要归京,可惜身体抱恙,不能远行。”
“析津府在燕京,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父亲有意修身养性,不动干戈,然而政务冗杂,又遭南朝逼迫,他们背弃盟约在先,所以不得不南下。”
“以至于百废待兴,未及招贤纳士,治下河间府暂缺一留守,尚无人可派。”
一番话,明里暗里都在点他,孟怀义做得油滑的官场人,自然明白:原来是“结党”。
同是权重,一人北还,一人留南,不知以后局势会变成什么样,可这样的事,却不是完颜宗望出面,而是完颜什古。
心中的猜测落得更实,孟怀义不在意究竟谁主事,也不想深究这位郡主的野心,与他无关,至于南北,他当然愿意留在这边。
得受重用,还能给自己留足后路。
从他愿意鞍前马后为金人做事,心中便早做足打算,孟怀义露出奉承的笑容,一撩青袍,双膝着地,恭恭敬敬地跪下,仰望昭宁郡主,俯首称臣。
“蒙郡主不弃,某愿效犬马之力。”
果然,完颜什古太了解这种想要两头讨好的官僚,笑了笑,亲自扶起孟怀义,道:“眼下正有件急事,需要孟卿去办。”
后园,被聚集在一起的府内仆从忐忑的等待。
因完颜京和完颜什古都不常在,他们平日里多是伺候完颜设也马,此人凶狠易怒,纵欲放淫,对年龄稍轻的男子都有强占之心,玩弄狠辣。
没少受折磨,谁也不料会有这变故,肚里都是暗自欢喜,可又怕大祸临头。
此番听到那位素来严厉的昭宁郡主来了,不觉心惊胆战,人人自危,挤在院子里,胆小的两腿打颤,挤在一处像窝噤声的麻雀。
鬼青只负责将人看住,并不露面办事,完颜什古交代完孟怀义办事,才到后园来,鬼青远远看见,先顺着回廊游过去,低声道:
“郡主,商序暗地里问过,这些人都不知道那日完颜设也马的踪迹。”
暴怒而好色,完颜什古记得他行军途中喝了酒,连用马鞭抽死两个端水前来伺候的仆从,想必在府内也是嚣张跋扈,不想死的都巴不得躲着他。
“一个时辰后,你去大牢,”不需要鬼青在这里,完颜什古解下虎斗金牌交给她,“持我的金牌,将守卫的金兵调走巡防,到东街去搜查。”
“是。”
接过金牌,鬼青顺着廊柱攀上屋檐,悄无声息。
完颜什古在廊下负手而立,稍有些疲累,思绪短暂的一空,竟是牵念起赵宛媞,她在阴山是安全的,只是不知她是否已经醒了?
鬼青离开县衙,掐着时辰,一分不多,出现在大牢门口。
倒挺热闹,不止是她,孟怀义也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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