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别无选择,谁会愿意找死?阿诺德根本没法后退,他只要退让一步,就会将五条悟他们暴露在敌人的视野里。
阿诺德肯定明白回到这里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面临生命危险仍不退缩。
可以这么说,阿诺德毫不犹豫地挡在他们面前的可靠样子,完全称得上一名合格的近卫骑士长——他确实很好地保护着女王以及五条悟的安全。
五条悟突然明白了家里的管家和仆人们为何如此爱戴阿诺德,后者对阿诺德不是单纯的尊敬,而是半点不掺假地爱。阿诺德为他们提供庇护,并且慷慨地允许他们将家人带来阿诺德广袤而富饶的领地,他们自然也报以同样分量的东西。
极少有雇佣的管家和仆佣能像他们这样忠诚,仿佛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们的主人,甘愿为这位宽容而年轻的主人端茶倒水一辈子。
五条悟盯着阿诺德沉静的脸,心情复杂。如果不是阿诺德正睡着,他或许会忍不住问,你麾下的所有人都能拥有这样的待遇吗?你会像今天这样不计后果的保护所有人吗?
你……到底为什么不后退?明明可以自己逃走,不是吗?
五条悟的脑海中蓦地浮现出阿诺德疯狂笑着的脸,他心里对危险、美丽和强大的概念开始具象化,最后,这三个词居然在一个人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他被自己的想法电了一下,脑子里仿佛麻痹了似的,乱糟糟的理不清。
直觉告诉他,他有点不对劲,但是他贫瘠的经验不足以告诉他,他到底哪里不对劲。
仔细想了一会儿,五条悟姑且得出了一个答案:也许是因为他本该讨厌阿诺德,但是他现在很难对阿诺德升起厌烦了。
五条悟最终选择独自出去探探情况,等确认安全了就跟阿诺德一起回家。因为阿诺德这会儿还没有行动能力,五条悟不想去赌入侵者已经尽数撤退的可能。
走前,他再度确认了一番阿诺德的生命体征,趴在对方胸口听了半天心跳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让五条悟没有料到的是,在他出去的空隙,女王恰好醒了过来。
女王睁开眼,映入视野的是一片狼藉,还有歪七扭八倒下的人影。
一切都说明这里发生了一场恶战。
飞溅的血液,在地毯上凝固的血渍,已然失去生机的敌人的尸体……
“……阿诺德?”她呼唤道。
没有回应,整个寝宫里静的出奇,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她忽然从这奇怪的寂静中意识到了什么,猛的转过头,看向身侧的情景,顿时目眦欲裂。她转头的弧度太大,镶着宝石的耳坠都甩到了脸上,带来冰冰凉凉的触感。
眼前的景象仿佛与多年前重叠了起来,过高的相似程度让女王突然失声了,她踉踉跄跄地朝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走去,不顾阿诺德身上狼狈的脏污将他死死搂在怀里,感受到冰冷的体温,顿时无比慌张地脱下自己毛茸茸的斗篷,披在阿诺德身上。
她注视着阿诺德苍白如纸的脸,过于慌张之下也没有听到微弱的心跳,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
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失了魂似的呆愣片刻,紧接着就喉咙里发出母兽失去幼崽般的凄厉惨叫。
“啊啊啊啊啊!!!”滚烫的泪珠滴在阿诺德的眼睑上,女王自从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样不顾一切凄惨哭喊,仿佛在宣泄十多年前那次痛彻心扉的丧子之殇。
十多年前,那孩子走的时候也是这样。那孩子在她怀里,一点一点地丧失体温,渐渐地就成了一具冰块似的尸体,她无数次心想,如果那一次中弹的人是她就好了。
那孩子本来就有凝血障碍,又是罕见的血型,为什么偏偏是他受了这样的伤呢?对于旁人来说只是取出子弹就可以慢慢痊愈的伤势,但因为那孩子较差的凝血功能,就变成了足以致命的重伤。
因为事出紧急,根本止不住血。
女王犹还记得,当时异能刚刚开始在英国上层阶级的视线里活跃,这种不稳定的力量一经出世就在一定程度上动摇了她的统治,传统的火炮在异能面前就是一堆破铜烂铁,说来可笑,那时的她甚至还曾被觉醒异能的社会毒瘤威胁过性命。
当时有多兵荒马乱?其实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政变。
女王知道,居心不良的大臣们盯着她,根基深厚的贵族们亦虎视眈眈,她刚经历丧子之痛,就必须像个真正冷血无情的领导者那样,快速而妥帖地收拢强力的异能力者,将自己的统治再度稳定下来。
现实与情绪的低谷发生在了同一时期,如果是普通人,多半会因此患上顽固的精神疾病,但女王的心理并不算脆弱。
为皇室服务多年的心理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是,因为一些刻骨铭心的事情,女王会对特定的场景产生应激和过度反应,但不影响正常生活。
女王亲眼看着盛装那孩子的铅棺在温莎城堡的教堂里下葬。距离那小小的身体被填入铅棺已经过了很多很多年,但是女王仍然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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