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柔软的绸布,覆在陆寅深发顶,准备替他擦干湿润的头发。
偶有些水滴从发梢滴落。
骨节漂亮的手指插进湿透的长发间,无需刻意凑近,就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严翌耐心且熟练地擦拭着他每根发丝,动作轻柔,细心地照顾每根头发,免得漏了哪根还湿润着。
陆寅深身体纵使养回来些许,也?比旁人娇气虚弱些,湿着头发休憩可是会不舒服生病的。
陆寅深全身心放松依在严翌身上,双唇微红,还有点肿,蹭了蹭他的脸,启唇:“严翌,我们?成婚吧。”
落在发丝间的指腹微悬滞,没?过太久,严翌就不带犹疑地回答:“好。”
既然皇兄想与他成婚,严翌本身就只爱慕心恋他,自?然全无拒绝之?想。
只是率先从皇兄口中听到此般言语,严翌暗觉自?己不够细心,应当他率先开口,下聘礼方才对。
之?前?他也?想过求婚,与皇兄成婚,自?此之?后,他们?的关系也?就更加名正言顺,这样也?好让陆寅深能够有更多的安全感?。
可皇兄毕竟是皇帝,乃是尊贵的一国在君,名声好不容易才变好了,洗退了暴戾的负面?印象。
若是与他成婚,之?前?做的不说功亏一篑,但若是不处理?好,恐怕之?前?做的努力也?废了大半,留给?天下人的印象大概就成了与弟弟乱轮,有违纲常的断袖帝王。
严翌自?是不愿,思?考顾及这,于是便没?提及这个话题。
现在他依旧顾及,可既然陆寅深提了出来,就证明在他心里?,与自?己成婚是极其重要的事。
若是他因顾虑名声来拒绝陆寅深,反而会加剧他心中的不安,凭生间隙,这样的蠢事,严翌不会做。
如此一来,严翌也?不可能说与名声的事来拒绝他,对他而言,陆寅深才是最高优先级。
名声问题,他自?会处理?妥当,不让皇兄过于忧心,是以,严翌回忆得极其爽快,不掺杂半分犹疑。
“那算我娶皇兄,还是皇兄嫁于我?”
语气带着些许玩笑意味,严翌其实无所谓名头上的嫁娶。
陆寅深眉骨处经久未散的戾气散开,满足与喜悦填胀他的眉梢眼角,他仰头,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亲严翌下巴。
他说:“朕可以嫁你,也?可以娶你,你要聘礼还是其他,朕都依你。”
“朕会请人来教朕成婚流程,不会让皇弟因这事牵绕心神……”
“既是我们?的婚礼,又何来牵绕一说,与皇兄成婚,臣弟心中欢喜,求之?不得。”
“好,朕有私库,朕还准备让礼部……”
炉内火光亮眼,照耀此时相互拥抱的他们?,如点燃欢喜与笑意的火花,一点点将?他们?之?间烈焰般的爱意燃烧成最热烈的烟火。
橘红色的火光暖干了水润的头发,两人就连发丝都在纠缠缠绵,全然是副亲昵姿态。
严翌望着他们?相绕的发梢,心中就不由得涌上些微满足,眼眸含上了笑意,轻轻抚着陆寅深的头发,静静地听着他说话,等他说完,方才开口:“我请人做两件同款的婚服,王府近些年也?攒了不少家底,都给?予皇兄作为聘礼,可好?”
“只是要委屈皇兄,与臣弟成婚,恐怕只能一切从简。”
若是封后娶妃,来巩固朝堂,那用国库的钱财怎么大操大办都不为过,毕竟也?是为了让朝政更加稳固,是为了天下社稷。
可他们?成婚,全是为了私心,无论是他还是陆寅深自?然都不可能会想动用国库的钱财,再者他们?不仅皆为男子?,还是兄弟,也?不宜大操大办,让天下人都知道,不然还不知要如何编排他们?。
严翌觉得委屈了他。
好在他自?己也?有不少家底,不至于让他们?的婚礼办得太过寒酸,只是未免还是要藏掖着他们?的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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