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他。
许昭宁垂眸,已经准备好了裴昼隐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毕竟哪怕没有这件事,裴昼隐也能得到他,如果较真的话,其实他没什么跟裴昼隐谈条件的资本。
如果裴昼隐还想要他的喜欢,他哪怕装,也会装出来。
裴昼隐指尖托起他的下巴,有点轻慢,又有点说不出的刻意。
“擦干你的眼泪。”
许昭宁愣住,“什么?”
裴昼隐收回手,自己都讽刺到想笑。
可他又重复了一遍,“把你眼泪擦了。”
重症病房外。
距离李琳芳做完手术一个小时, 许家人守在病房外面。
许昭宁听着父亲给家里亲戚打电话借钱。
“我们也没多发达,家里的钱不都是乐逸那个资助人给的吗。”
“把房卖了?你也真能说出口。”
“不是我不想救我老婆,主要是农村的自建房值几个破钱!”
许昭宁有点麻木。
他在这时竟然有点庆幸, 刚刚裴昼隐接了通电话走了, 不至于让裴昼隐看见。
等许杨德挂了电话, 许昭宁有气无力道:“我这些年给家里转的钱呢?”
许杨德一脸不耐,“你一个孩子, 能给家里寄多少钱?你弟上兴趣班的开支, 还有家里各种生活费用, 你转那些顶什么用?”
“我转那些不顶用?”许昭宁没力气和他争辩, 气得冷笑,“我们家确实是发达了, 十几万都不用当回事是吧?”
许杨德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许昭宁忍无可忍, “钱到底去哪了?!”
“花掉了啊, ”许杨德道,“不是说我们家多有钱,就是开支大嘛, 能有什么办法?而且你不是有很多都给你妈了吗?你妈现在晕着, 谁知道钱去哪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是我转给我妈, 你也没少拿!”
“许昭宁!你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许杨德拍了拍椅子,放大了声音, 像是恼羞成怒, “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尊卑长幼!你这么跟我说话,是在怪我?!”
一直生怕被战火波及的许乐逸见状,知道自己不能再躲,连忙劝架。
“行了行了, 爸,我哥他肯定不是那个意思,他这些年没少补贴家里,哥,你也少说几句。”
许昭宁忽地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掐住他的肉,手背有点颤抖,“你说,这些年,他到底把钱花哪里了?”
许乐逸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心虚。
“哥,咱家人都没什么不良嗜好,顶多就是花钱有点大手大脚,花都花掉了,也没办法再追回来,当务之急是想想妈的住院费怎么办。”
许昭宁松开了手。
他有点无力道:“还有你资助人给你的钱呢?”
许乐逸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又是你妈告诉你的?”许杨德有点生气,“我早就说了让她别说,到了这节骨眼你果然拿这件事吵架。”
许昭宁从没这么无力过。
他以为,他努力工作,时常往家里寄钱,家里不说大富大贵,起码能安然度日。
可还是这样,到了谁生病时,还是这样无力,为了钱吵的面红耳赤。
小时候他失明那一天被送去医院的场景彷佛再一次重现,他已经成年很多年,可彷佛被困在那里,一直在鬼打墙,从没出去过。
许昭宁一沉默,他弟弟心虚更甚。
“哥,家里真没拿着你的钱乱花……”许乐逸道,“就是除了兴趣班,爸还帮我找了家教,这些钱加起来确实很多。”
许昭宁沉声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从来没让家里在我的学习上操任何的心,你自己不能学?”
“别一说这些,你就老拿你以前怎么怎么样来说乐逸,”许杨德道,“你以前家里确实是没那条件,但不是今时不同往日吗?”
“好,”许昭宁道,“那他的学习成绩呢?”
许杨德梗了一下,“乐逸确实是没你聪明,就是因为他笨一点,才需要我们多费工夫……”
许昭宁道:“学习成绩上不去,那报的那些兴趣班有什么结果?他有什么乐器坚持学过三个月?有能考级的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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