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脾肺一摁到底似的,双臂大张,热情谄媚:“妈!——”
平水莲下半身丝绸长裙,脚上三厘米跟拖鞋,不妨碍她凌波微步一退三寸,风轻云淡举起胳膊,两指优雅比叉:
“干你该干的事去,好好招待贵客。”
闻过点头哈腰,神色肃穆恭敬:“嗻——”
平水莲红唇似笑非笑,纤指点点门口:“但我要在场。”
闻过第二个“嗻”卡在嗓子眼。
“怎么,”平女士眉目高挑,“你老娘我旁听一下都不行?”
“行行行……”闻过举手投降,恭恭敬敬把母后皇太后请到沙发上,又战战兢兢给他理直气壮、丝毫不羞赧脸红的妈倒了杯水,“那您得答应我,招呼归招呼、听归听,别给您儿子下面子,尽量别出声,成不成?”
平水莲仪态端庄地接过便宜儿子双手奉上的水,斜睨他一眼,轻微点头。
“谢主隆恩。”闻过拱手屈身,随后赶紧给周叔使了个眼神。老管家很有眼色,这才忙不迭地欠身、转脚跟,不紧不慢地去待客厅请宁徽去了。
一分钟后,短发小姑娘从门廊边缘探出个头来,对着闻过和平水莲点了点头,得体温和地笑了笑,随后慢慢地走入客厅。
她穿着真丝垂感阔腿裤,淡青色衬衫,皮鞋秀丽锃亮,头发齐整梳好挽起,眉毛明显修过,和闻过之前见到宁徽的任何一次都大相径庭——虽然没有浓妆淡抹、西装革履,但打扮非常得体正式,举手投足镇定自若,好像那个穿运动背心杀过赛道、到自家门前叼着棒棒糖接人的娃娃脸高中女生,忽然一下变成了可靠的大人似的。
“宁主管。”闻过起身笑道,“好久不见,请坐请坐。”
宁徽欠了欠身:“是我唐突了。请平夫人、闻队别见怪才好。”
“别顾及我,”平水莲膝上摊着本书,摆摆手,眼尾细纹漾出和煦恬静的意味,“你们聊。”
宁徽点头,转向闻过,并没有坐下的意思:“情况紧急,那我就不绕弯子了。闻队,我从明江过来,请您——”
她咬了咬下嘴唇:“能否麻烦您,着力帮忙寻找南总督的下落?”
一道霹雳当空劈下,闻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南观怎么了?他不见了?”
“南总督今天上午坐飞机来京北,与卞仪弦见面,地点在国家空间科学中心。”宁徽一开口,就把闻过娘俩炸了个平地惊雷起,“他走之前叮嘱我:如果今天下午两点后,没有收到总督他报平安的信息,就让我联系您,转告您一句话。”
“什么话?”
“不要管我。”宁徽几乎是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逼出这句话,“尽力争取副司令即可。”
空气骤然凝固,客厅内静极了,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清楚楚听见。无形的弦在空气中越拉越长,牵动着在场三个人的每一次呼吸,几乎要绷紧到极限。
“宁主管,那你怎么敢来京北?”闻过的语气骤然变得极冷极沉,眼睛紧紧盯着宁徽,“现在还有谁在明江?你和舒河都在京北,明江的事情怎么办?!”
“闻过。”平水莲开口。
闻过叉着腰垂下头,又抬起胳膊摁了摁眉心,扬起头来时脸上尽是戾色:“……抱歉。”
“南总督没有给我其他指令。我是否需要来京北、是否需要亲自见闻队您……南总督什么都没有说。”宁徽说,“没有说,那就是默许授权我一切的权利和自由。”
“……”
“所以,希望您帮忙寻找南总督的下落,是我个人的决定。我接下去会拜访谭队、封总督,提出一样的请求。”宁徽再次颔首,神色中透露出些许的愁色,“对于南总督这次的失联,我的感觉并不好,而且我实在没有办法眼睁睁地、什么都不做地苦等他回来。”
闻过沉吟片刻:“孔区长答应为你们坐镇,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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